“疏野！”

程星河的尖叫刺破耳膜：

“你要去哪？！”

他没回头。

红地毯被他踩得乱七八糟，昂贵的西装下摆扫过宾客的香槟杯，水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他要去找程云水。

现在就去。

他要告诉她，他想她了。

他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时，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那才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

教堂的钟声突然敲响，惊飞了檐下的白鸽。

霍疏野冲出大门的瞬间，内袋里的银戒指掉了出来，在阳光下滚出很远，最后停在一滩积水中，映出他仓皇失措的脸。

第14章

教堂的彩绘玻璃在程星河眼里碎成一片猩红。

她攥着婚纱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百合香漫进鼻腔。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耳膜生疼。

“程小姐，您还好吗？”

婚庆策划的声音发抖。

程星河猛地掀掉头纱：

“滚！”

她冲出婚礼现场，疯狂给霍疏野打电话。

可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接！”

程星河浑身发抖。

忙音。

又是忙音。

她像疯了一样把手机砸在方向盘上。

三年隐忍，三年算计，她从霍疏野的妈妈变成准新娘，眼看就要把程云水那个贱种踩在脚下，霍疏野竟然在婚礼上给她玩失踪！

“霍疏野！你这个懦夫！”

她重新捡起手机，屏幕裂成蛛网。

拨号键被按得滚烫，听筒里机械的女声重复着同样的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第73个电话，她开始哭，眼泪砸在婚纱上晕开深色的痕。

第88个电话，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对着忙音喃喃自语：

“你是不是去找她了？那个贫民丫头有什么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第99个电话拨出去时，程星河的嗓子已经哑得像砂纸摩擦。

“嘟。”

一声绵长的接通音炸响在耳边。

程星河几乎要跳起来，指甲深深抠进手机壳：

“霍疏野！你死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只有风声灌进听筒，呜咽得像谁在哭。

“说话！你为什么要逃婚？！”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为了程云水？是不是为了她？！”

“是。”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程星河的心脏。

“我忘不了她。”

霍疏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还有一丝程星河从未听过的破碎：

“我爱的人，一直是她。”

程星河的呼吸骤然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