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挥下。

身后，是沈昱洲失控的近乎绝望的声音：

「阿芙，阿芙！」

「别走，我是哥哥，我才是哥哥啊！」

「阿芙……」

第17章

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哭声。

颤动无措，嘶哑不堪的。

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

七年里，他连红了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天大的事，也从来不会哭出声。

马儿飞驰离开。

一眨眼，我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身后闹哄哄的打斗声，也迅速听不见了。

只有马儿疾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魏长青温热的呼吸。

长街昏黑死寂，沉夜里再见不到别人。

我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周而复始。

成为被落下的那个选项。

长街似是没有尽头，前方是黑漆漆的无尽延伸的暗夜。

我忽然没忍住，哽咽着哭出声来：

「魏长青，我又没有家了。」

魏长青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抱紧我。

下过雨的冬夜，寒意彻骨。

他掌心粗粝却灼热，揽在我的腰间。

那温度隔着衣裙，似乎也让我感到了暖意。

他沉默了良久，直到我的哭声渐大，才终于开口道：

「小芙，你还有我。

「我有家，小芙就永远有家。」

我才不会信他。

他们所有人，刚开始时都是这样说的。

我伤心不已哭道：

「你骗人。

「你总也会丢掉我，只是早一点和晚一点而已。」

魏长青又不说话了，好一会的沉默。

看，他连假惺惺的话，都一时说不出来了。

我通红着眼，伸手拉拽他抱住我的那只手：

「你松开，放我下去！」

魏长青手上倏然用力，许久，似是打定了某种决心：

「我不会。

「小芙，我永远不会丢掉你。」

我再说不出话来。

眼泪拼命涌落，哭到喘不过气。

我哭累了，眼皮也抬不起来了，渐渐陷入昏睡。

迷糊里，魏长青似乎打横抱住了我。

我做了场梦，梦到自己醒来，仍在高高的马背上。

魏长青走了，周遭是无尽的荒野。

马儿忽然疾驰，我从马背上摔下去，失声尖叫，猛然惊醒。

睁开眼，我已躺回将军府的床上。

每晚总是睡在我床边的魏长青不见了。

我心里极度不安，下床穿了鞋，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