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迟疑,通红着眼看着他:
「我跟你走,我要回家吃炒栗子。」
魏长青眸底又亮起,朗声笑出了声。
重重侍卫将他围住。
沈昱洲眸色赤红,喝令再关上了门。
他怒声:「今夜后传出去!
「魏将军深夜入相府行刺,被侍卫反击时不慎刺死!」
他挥了下手,示意重重侍卫上前动手。
我还在魏长青怀里。
他又一次置我安危于不顾,只自欺欺人补了一句:
「小心别伤到小姐。」
刀剑不长眼,不可能万无一失。
沈昱洲不会不知道。
我看着他。
终于感觉从前最是依赖的那张面孔,如今已彻底面目全非。
魏长青不屑地看了沈昱洲一眼。
铜门猛地被撞开,涌进来将军府的侍卫。
两方人马打斗间,他抱紧了我,用剑挥开了几个侍卫。
再跃起,鞋底点到了继续涌上来的人头顶,轻巧出了相府大门。
我忽然想,他该是可以一个人,对付这重重侍卫。
是怕不慎让我受伤,才在抱着我时,不敢自己多动手。
高头大马等在了府门外。
魏长青将剑入鞘,阔步上前握住缰绳。
想起什么,又抬眸问我:「怕吗?」
我红着眼摇头:「不怕。」
以前四五岁时,沈昱洲也数次在骑马时带着我。
那时他刚春风得意,还没开始忌惮我疏远我。
似乎不管去哪,都喜欢将我带在身旁。
我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哭。
魏长青抱着我翻身上马,将我放到了身前。
相府门内,沈昱洲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月白的长衫上染了污血。
不知是不是摔了一跤,脸上像是沾了泥灰。
连用发冠高束起的长发,也散落了。
他是文人。
我打出生起,他就中了秀才。
七年里,我该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狼狈。
沈昭云也忽然从院内冲了出来,面容急切劝阻沈昱洲:
「大哥,阿芙嫁去了将军府,已经是魏家人。
「何σσψ必这样大动干戈……」
沈昱洲猛地伸手,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他面容扭曲着,像是突然将沈昭云视作了莫大的仇人:
「滚!滚开!
「阿芙永远是沈家人,你才是外人!」
他第一次对沈昭云动手。
沈昭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满眼是泪。
她神情难堪不已,怒不敢言。
我想,为什么呢?
他又何必在如今,再摆出这副模样呢?
我别开了头,轻声跟魏长青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