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长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骄纵一点似乎理所应当。

曾钊的实验室是全院放得最晚的实验室,腊月二十之后,研究生们陆陆续续地开始请假的请假迟到早退的迟到早退。

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因为自从上次细胞全灭之后,老板震怒,从此成天镇守在实验室里,并且以身作则带头抄实验室管理细则。

可是室外的西伯利亚低气压冷空气并没有蔓延到室内来,值此危难之际,老板的心情似乎,很好?果然成大事者深知关键时刻民心稳定的重要性,新细胞买回来之后,实验很快走上正轨,人人都忙着把手头这一部分做阶段性总结。只要保质保量完成,老板一律放行。

腊月二十八这天,整栋生物楼里除了门卫老大爷,就只剩傅守瑜还在办公室做整理总结。

曾钊倚着门框,装模作样地笑着敲敲门:“我说大过年的衙门还封印呢。”

傅守瑜回首笑:“国家法定假日是初一到初七。”

一瞬间,曾钊有些失神,有多久没见到他笑得这么不设防了?于是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大步过去搂住那人的肩膀,抓过他手里的东西扔在办公桌上:“好了好了,别弄了。难得天气不错,走,带小丫头上公园玩儿去!”

傅宝宝是一个很骚包的三岁小丫头,穿着新衣服的她,非常有镜头感地摆出各种各样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pose,天冷穿得多,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团子,圆滚滚的,煞是可爱,圆滚滚的,煞是可爱,回头率百分之百。

“爸爸!”刚拍完一张,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招呼不远处看东西的父亲。

傅守瑜以为她渴了,递上水,同时蹲下为她整理小辫。小丫头一手握水壶,一手拉住父亲的衣袖,父女两人穿着矫情的亲子装。“咔”一声脆响,这温情脉脉的一幕被定格下来。

傅守瑜转头,曾钊晃晃手里的相机,一脸得意的笑。傅守瑜也笑,问女儿:“宝宝,想不想跟曾叔叔照一张?”

小丫头咬着吸管,大眼睛滴溜溜在父亲和曾叔叔之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转,直到父亲鼓励地点点头,才也点点头。

曾钊拦住一个路人,把相机往人家手里一塞:“帮个忙。”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傅守瑜已经抱起女儿,曾钊大大方方地伸手,越过小丫头,搭在傅守瑜的肩头,两大一小三个脑袋挨在一起。曾钊笑得张扬,傅守瑜笑得温和,傅宝宝小朋友撅着嘴唇,好像不怎么情愿。

逛完公园,又去吃肯德基,傅守瑜不太主张给孩子吃垃圾食品,但是小丫头很兴奋,曾钊说:“偶尔一次,又没什么关系。”

小丫头不肯吃炸鸡块外面的皮,曾钊无比耐心地替她剥去,把鸡肉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地喂。

傅守瑜看着都头疼:“您别这么惯着她。”

曾钊说:“偶尔一次,又没什么关系。”

小丫头赖在滑梯上不肯下来,傅守瑜正要去抱她,被曾钊伸手拦住,还不等她曾叔叔开口,小丫头先说了:“偶尔一次,又没什么关系!”

曾钊会心一笑:“原来是只小鹦鹉!”

小丫头冲他耸耸鼻头:“你才是小鹦鹉,我是小猪!”她属猪。

“宝宝!”傅守瑜喝止女儿的没大没小。

“好啦,偶尔一次,又没什么关系。”曾钊把他拖到一旁,又给点了一杯圣代,安顿下来。盘算着真得把孩子早点送进幼儿园,成天在家跟奶奶呆在一起,好好的孩子都给闷坏了。

傅守瑜拿勺子在曾钊眼前晃晃:“您想什么呢?”

曾钊把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笑:“我在想,当父亲的感觉真好。”

傅守瑜低头挖冰激凌,却不吃,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要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