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沈恒问。

“吃饭。”沈阅使劲挣,没能挣脱那双大手的禁锢。

“去哪儿吃?”

“你管得着么?!”

管得着管不着都要管,管得着管不着都被拖走了。

一路被拖到超市,沈阅三番五次想反抗暴权,无奈沈恒一手推车一手人,两手抓两手都很硬,兄长气场威严而强大。

沈阅也不想在公共场合让两个人都下不来台,一见人多就乖顺了不少,即便是沈恒后来松开手,也跟在一臂的距离之内,翻眼瞧那不苟言笑的男人,暗骂他虚伪卫道士衣冠禽兽。

饭桌上,气氛很冷,沈阅是真饿了,虽然不情不愿却也一筷子接一筷子吃得很是香甜,他哥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放在边上,怕他噎着。

沈阅吃完了,把碗筷一推,背靠椅背抚着有点鼓的肚皮边喝水边满足地叹息。

沈恒沉默地收拾杯盘狼藉的桌子,沈阅突然出声问:“我说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沈恒顿了一顿,沈阅又问:“当初答应照顾我,是不是特别勉强?”见那人没反应,不禁有些牙痒痒:“既然你不承认那个家,那个家也不认你,两两不相干,那你又何必照顾我?反正我也跟你没关系嘛!”

沈恒放下手里的东西,忽略他孩子气的气话,问:“为什么不回家?”

沈阅翻着白眼:“小爷我不乐意!”

沈恒无奈地劝说:“那是你家。”

沈阅脸鼓得像包子:“你也知道那是‘我’家,那你没事儿管我的家事做什么?!”跷起二郎腿小流氓似的抖啊抖,边抖边屈指扣桌面:“他国不得干涉主权国家内政~”

沈恒深呼吸,强忍怒气:“我的事情你别管,你想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的话。”

悖论!

“你想让我不管你,那你也别管我。最基本的互相关心都做不到,我认你这门亲戚干什么?!”

沈阅被沈恒有力的臂膀困在椅子里,气急败坏地拳打脚踢,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确实委屈,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世界啊,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都这么冷漠,还不如一个外人来得温情!

“你滚开,别碰我!什么狗屁大哥,我不要你了!又不是没了你就不行,小爷心里早有人了,你算什么东西,离我远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谁?”沈恒几乎捏碎沈阅的肩胛骨。

沈阅吃痛,更加激烈地反抗:“我就不回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他!”

“那个让你连家都不要的人,是谁?!”

“你管不着!跟你没关系!”

“噗,那你就这么把傅守瑜的名字给供出来了?”方云深一口牛奶喷在显示屏上,叫声哎哟,手忙脚乱抽纸巾挽救。

“你几岁了,还吐奶呢?”网速太慢,声音传到几秒钟之后,屏幕上那个小框里的沈阅才嫌恶地皱起眉头。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方云深说的那个“供”字,怎么好像他跟他真有什么似的?

“呸,你那狗嘴,还会说人话么?”方云深使劲擦了屏幕上沈阅的脸几下,仿佛因此而解恨,收拾完缩回大沙发椅,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你会害死他的。”

沈恒虽然才来学校没几年,但是能力突出,刚被提拔到教研室主任的位置上来。全生科院老师的课都捏在他手上,想给课上就给课上,想让你上哪门课就让你上哪门课,颇有实权,听说当初就是看中他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才让他坐这个位置的。

方云深跟沈阅做了两年同学,深知他那个哥对他回不回家这个事情是多么的看重,毕竟当哥的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想回家都找不到门在哪里。要是让他知道沈阅不回家是因为这么一个人,还是个大男人,难保不会公报私仇,毕竟人非圣贤嘛。――沈阅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