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家,可是他还要哥,现在连不要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啧啧,方云深对沈傅二人的未来深表同情。
数百公里之外的沈阅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在他的印象里那个男人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只是叹气:“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要不说出个名字来,沈恒那王八蛋真能杀了我。”
摸摸脖子,那只老虎钳似的大手造成的窒息感犹存,脸颊也生疼生疼,仿佛还被人按在桌子上,沈阅忽然又觉得呼吸不畅了,赶紧大口喘气。
方云深说:“幸好你没说我的名字。”
沈阅习惯性地翻翻白眼,说:“足见你在我心中的排名是多么的靠后。”
方云深大笑:“幸哉!幸哉!”
“咚咚咚”三声,没等沈阅应声,一个三十来岁极貌美的女人就开门进来了,沈阅的眉头简直要拧成一股麻绳,下意识的关了显示器,扭头怒目而视。
来人并不以为意,把托盘上的一杯牛奶搁在电脑桌上,反手像是想摸摸沈阅的脑袋,被敏捷地躲开了,这倒不是出于对他的敌意,而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老被摸头会长不高,那个男人会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揉乱他的头发。因为一年最多只见一次的缘故,大概是没关系的。
“喝完了早点睡,熬夜不好。”那女人似乎是想等他把牛奶喝完收了杯子再走,电线杆儿似的杵在椅子边,还唠叨,真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呐?
沈阅不耐地打发她出去,开了显示器,听见方云深那因为长距离传输而失真的声音,极力压抑却掩藏不住笑意:“你后妈?让你喝牛奶?”
沈阅怒道:“你后妈!你才喝牛奶!”
摘耳机,关窗口,关电脑,睡觉!
等到爬上床了,又摸出手机来给方云深发短信:别介意。
方云深回了个笑脸。
在这个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决定了,吃了年夜饭就走。那王八蛋怎么不再晚几天把他押回来?沈阅闷在被子里恨恨地想。
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给傅守瑜发短信:你们还没放假呢?
等半天没等到回信,终于抱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傅守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看见沈阅的短信,回了一个字:没。
这时候沈少爷已经外出晨跑去了,边跑边背英语单词理化公式,他是下定决心要重新参加高考,趁着还没彻底定型矫正自己的人生。这事儿他谁也没告诉,只偷着跟方云深商量了一下,琢磨着是不是挂靠在当地的中学比较方便,可是转户口也是个麻烦事儿,一时半会儿没个主意,索性不再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复习着再说。
白天看书,晚上下棋,偶尔出去跟老同学聚会打球,一日三餐从来不下楼吃,都是由保姆送到楼上房间,偶尔路过客厅那是因为两分钟内要出门。
沈阅的小后妈在客厅跟沈家家长抱怨:“成天成天不见人,这就算是回来了?”
沈院长脸藏在报纸后头,报纸一抖,屋子里顿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
“肯回来就行了。”哗啦,翻过一页报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