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京时他除却秋狩几乎没出过宫门,在宫中时难见墙外的景象。就算被送去江南,四起的流言成了哥哥禁锢他的手段之一,虽出门可乘车轿免去闲人目光,终究也不方便,久而久之就再无出行念头。如今这样被欢迎着走在大道上,如骤然见光的小鼠,手在袖筒里抖着,强作镇定,言笑晏晏与人招呼。
逐渐也放松起来,城中原是这般热闹有趣的,可以看见包子开笼时升腾而起的水汽,小商小贩挑担叫卖,小孩拿着一只拨浪鼓追逐,街边桂花正香,少年郎摘了一枝,小心地送到街对面等他的人手中。
李寻凌目光到哪里,那群小侍女就说到哪里,时不时掏荷包给他买些新奇的小玩意,分明比他小,却像逗孩子似的给他买现捏的糖人。
“过会君王就要骑着马来找您啦,他今天走之前说过巡游前要先带您四处转转……啊!”李寻凌正挽袖垂眸,小口舔吃糖人,突然听见小侍女惊呼了一声。
他们此时正处于一条巷子内,穿过这条巷子就会到另一条主道上,尖叫的侍女走在后面,李寻凌刚回头却看见两个男子在缠斗,看服饰,一位是北域的侍卫,应当是被逐川安排来暗中保护他,另一位穿着遮掩相貌的衣服,看不出派别。
身侧的侍女拉着他就要跑,李寻凌还在回头看,却被捂住眼,随着黑暗降临,意识也逐渐远去。
哪怕最后再看一眼也好…人间寻常的烟火气,宽敞整洁的街道上布满鲜花巡游,与结为连理的男人骑在马背上……
李寻凌是被痛醒的。
像是要把他一口口吞吃,牙齿咬在他的腰侧,小腿肚、大腿内侧、小腹上都有类似隐隐作痛的齿痕。
室内昏暗,但攀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人化成灰他都认得出。
“皇上。”
还在专心吃他腰上的软肉,被当做什么甜糕似的吮吸到嘴里,又用牙齿啃咬,甚至拉扯,疼痛迫使他叫出声:“呜啊!痛!别咬了!”
“朕在你被掳走后,在江南王府小住了几日。”哥哥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像寻常兄弟道家常:“凌儿的床是香的,屋子里也有你的味道,可人已经不在榻上等着朕。”
他将鼻尖凑到李寻凌肩窝,深吸,又吐出舌来舔舐。
“朝中老臣知道你被北域君王带走,居然献言不要去追,还明里暗里恭喜朕少了个顾虑……你我之间的感情从未显露于外,甚至朕在王府住下,他们都以为朕是要亲自搜查。”
一双通红,近乎溢血的双眸抬起,直直盯到李寻凌的眼里:“可凌儿在北域光明正大地与人成亲,北域上下都知道你与那人是夫妻,两情相悦,喜结连理。”
哥哥一字一顿地问他:“凭什么?”
“朕十几年间从未停歇,片刻不移地爱你,却无人知晓,而那人却能短短时间内与你成为爱侣,还公之于众。”
李寻凌回答不了哥哥的问题,皇上似乎也不要他的答案,只哑着嗓子自顾自说:“你走后,朕仔细盘问了那四个男妾,就是想问明白那人是如何一步步夺去你的心,成为你的枕边人。”
肩头被舔吻到湿黏,留下一道泛红的齿痕,哥哥此前可不会如此放纵地留下痕迹。他也无法想象哥哥衣冠端正与那四位相对而坐,揪着那点床笫私事翻来覆去地问。
“他们说,逐川会在你腿心腰侧肩头都留下齿痕。”哥哥张口对着他的肩咬去,痛意一路顺着肩头爬上后脑,李寻凌叫着痛,却被哥哥抱住不给挣扎,牙齿越陷越深,氤氲的情爱渐散,露出恨意的爪牙。
李寻凌痛得哭出声来,汗液与眼泪将脸糊得一团乱,发丝粘连在面额上。方才在街上闲逛时还像只初入人间的小狐狸翘着尾巴,现在就如同一只受潮的面团子,蔫蔫地蜷缩。
血液从犬齿下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