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让了。
反而是杜蘅在啃咬他。
满足后的眼神更加柔软,嘴角勾着,他由着她咬,有时会用舌面舔一舔她齿,她一反咬,坚实胸膛立刻溢出几声闷闷的低笑。
月芽儿挂在树梢。
风声很柔。
搓洗过的衬衣挂上麻绳,半小时前打上去的精液没了影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陈顺正在厨房烧水,预备给杜蘅洗脸烫脚。
她躺在炕上,枕着自己的发,一面盯着夹在本子里的几张绿面粮票出神。
他总有办法弄来浙江的粮票。
紫色是一两。
绿色二两半。
红色是一斤。
蓝色是五斤。
不由让她想起雷家小儿子给的谢礼那盒和粮票一样五彩斑斓的果味糖。
真是个傻子。
窗台上摆着两罐菠萝罐头,她默想,下次一定要取出一片糖水菠萝,套进鸡巴,仿效性交般套弄。
陈顺不会介意的,杜蘅心说。
0012 12/陈家
春耕即将开始。
小道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口号。
“打一场春耕的人民战争”、“平田整地好收成”、“撒开手来好好干”……各色口号底下淌出稀脏的红色细流。
早晨小雨暗杀过它们,血迹未干。
学校提早放春耕假。
午后雨水收歇,杜蘅陪陈顺回趟陈家。
进门前,恰好听见少女在院子里大声抱怨。
“凭什么!好好的,咋不让放李铁梅!”
“就凭人家是读书人,读书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嘛。”
搭腔的是陈家大嫂马玉莲,正坐在树墩子前,一边给她宝贝儿子缝虎头布偶,一边看自家小姑耍姑娘脾气。
十五岁的陈宝路气得满院子打转,一口一个烦得很。
狗屁新队长!
狗屁春耕动员大会!
霸占学校礼堂,李铁梅她还没看够呢。上回放电影特意抄录的词,就等着这回和电影里的李铁梅一块儿唱。
好嘛,来了个好出风头的新队长。
要开动员大会,停放李铁梅,让大家搬凳子坐在下头听他发言,简直地富反坏的作派。
两条又粗又糙的麻花辫子垂在胸前,陈宝路摆出个李铁梅的造型,扭身往门外冲,说是要去找校长。
“语录上说,成千成万的先烈为了人民利益,在我们前头牺牲了。不让看李铁梅,咱们还怎么继承先烈的……的……”
“的个啥?你咋不往下说。”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碾过来。
冷铁一般。
“嫂子来啦。”宝路冲杜蘅干笑了两声,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
她怕的不是杜蘅,而是杜蘅背后人高马大的男人。
“三、三哥。”
陈顺左手拎着两只鸡,右手拎着网兜装好的平遥牛肉和菠萝罐头。
那两只瑟瑟发抖的活鸡,在宝路看来,简直跟照镜子似的。
“有出息,要找校长,哥和你嫂子一块儿给你让道。”
宝路直摇头,一下老实了:“不、不找了。”说罢朝平房里大喊,“爹、妈,快出来啊,三哥三嫂回来了!”
杜蘅眼看宝路喊着爹爹爹,一路退进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大嫂马玉莲。
夫妻俩喊了声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