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眼波轻轻滑到李偃面上,巧笑倩兮:“夫君觉得怎样?”

“颂茴...”他念了一遍,神闲气定的笑笑:“朗朗上口,是个好名字。”

小丫头不懂夫妇间的暗流涌动,新得了名字,便走上前给赵锦宁磕个了个头,“奴婢,多谢主子赐名。”

赵锦宁掩唇轻轻打了个小哈欠:“把小绒毯取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她褪了鞋,和衣而卧,李偃仍旧坐在椅内,盯着侧躺在小榻上的柔软身段,暗暗出神,这样旁敲侧击的警告,说到底,心里还是在意的颂茴的。

一个背叛过她的奴婢,还这样念念不忘。

那他呢?

她与他那十一年四月零二十八天,到底算什么?

他顿觉跳在钝刀底下的心,又被一点一点的拉开皮肉,慢慢地滴下血来。

好恨…

也好疼。

0091 她记得他生辰(满珠加更2更)

大船沿大运河一路北上,深秋水路行的不算慢,赶在十月中浣到达了京城码头。

辗转几月,赵锦宁再次踩在京中土地上,恍惚有种惘然若失之感。

已是立冬,挂在立柱上的灯笼,摇曳在凄冷寒风中沙沙作响,散开的昏黄亮光不足以照到码头以外的地界。

她只朝高高城墙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李偃为她戴好披风上的兜帽,挽起素手,缓步往马车方向走,轻轻说了一句:“还会回来的。”

赵锦宁回了句:“我相信夫君。”

他们只在城外休整了一日,又置办了些过冬衣物、碳火、干粮之类的就匆匆启程了。

往禾兴去,依旧北行,陆路坐马车走的不快,赶上雨雪天气定要再耽搁一些时日,星霜荏苒,这一道停停走走,不知不觉已进到腊月,这日晨起飘起雪花,天气寒冷,人疲马也倦,李偃便吩咐随侍众人天黑前赶到莫山城中休整歇息。

想是雪下的不小,道上有积,赵锦宁坐在车厢里,都能听见车轮碾雪,咯吱咯吱地声音。

她掀开暖帘朝外一望,天边彤雪密布,朦胧暮色下,琼花片片纷扬,朔风一起,道边被积雪压弯枝桠的松柏才勉强从银装素裹露出一星半点儿绿色。

宽阔笔直的官道,除了他们,再不见一人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