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得咋办才好、肚子总有盖不住的一日。”罗笙道。
这些话俞当自然想过,沉思了许久,先前的念头又冒起来了几寸。
“你说白家的疯少爷傻是不傻?”俞当问。
“自然是疯疯傻傻的!”罗笙咬着牙:“拜堂那日、他明眼瞧着我在合卺酒里下了药,我就随意哄一句他就喝了!你说傻不傻!”
俞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手臂,忽而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听说白夫人让这疯癫儿子给气得瘫在床上,说是人差点气没了,现下成了个药罐子。你说若有一日她人真的没了,这白府、是不是就听那傻少爷的了?”
罗笙懵了懵,自他怀里爬起来。她觉得嘴上有些干,舔了舔才说:“便是听了那傻子的、又与我俩何干。”
“你不知那傻子啊、房里收了一个下人。听我娘说与你长得像极了,却是个男的。”俞当意有所指,“说是整日捧在手里哄着,连齐帘都骂不得半句。”
罗笙可是初次听说这事,哑了声片刻,问:“当真有这么像?”俞当没见过,只记得俞大嫂提过几句,他轻蔑道:“也才七八分相像、便是个男的,也弄到床榻上去了。”
罗笙若有所思,道:“那真是、疯得可以了。”这么说着,心思不由得就转歪了白家少爷疯疯癫癫,人也认不清,傻得这么狠就记住了她,还听她的话罗笙只觉口干唇燥,脑子却万般的热。又听俞当继续说:“那疯子不就会投胎,白享这富贵!可我俩的娃就见不得光,还要熬日后的苦。多不公平!”俞当想着身上这顿打,只觉罗家的百般羞辱仍在刮着他的皮囊,磨着牙道:“若我儿生养成白家嫡子还需活得这般窝囊?!”
罗笙暗忖:是呀是呀!
能逃出这鬼窟自然好,若不用逃命呢?犹记得她先前逃命的苦,风餐露宿、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的。她自小被养在深闺、娇生惯养,那段日子可谓煎熬极了。哪怕逃白府后能攀着俞当得两顿温饱,但她肚皮下头有没有东西还真不好说,哪日让俞当知道了,她能有好日子过?
如今忽然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但能免了颠沛流离、担惊受怕之苦,还有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谁不心动呢。
这么想来,两人不禁红了眼。
罗笙趴回他怀里,轻声细语地说:“我都听你的。只是这事不好办。”
俞当早已恨得双眼通红,哼一声:“不就是个药罐子,哪日药不对头,喝着喝着人便没了!”
罗笙晓得俞大嫂在伙房里干活,但一听俞当这话就暗骂他不经脑子,说:“药铺子卖的药都一笔一画记在账上!哪有这么简单!”她顿顿,凑在俞当耳边说:“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能弄到药。”
37
偏门路子
俞大嫂这两三日睡得不好,眼皮子总是跳。她想着这大过年的、得多晦气,想着想着又怪罪上了罗笙。自从俞当沾惹上姓罗的女人,他母子没得过一次好。尤其是前几日俞当跑去见了罗笙,整个人满怀心事的,任她怎么问都不吱声。昨夜里俞当出门去了,回来时披霜带露,将她喊到僻静的地方后塞给她一个小纸包。俞大嫂揭开一看,里头包着一堆白白嫩嫩的粉,闻着有股明显的异香。一问这是啥东西,俞当支支吾吾的,只叮嘱她偷偷添入白夫人的药炉子里去。
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药炉子里添东西?!俞大嫂一下就通透了,手上直哆嗦,骂:“小畜生!你是不要命了!”她严词厉色,嗓子却放得很轻,怕是让人听去:“可是姓罗的女人撺掇你的?!她不要命、你也不要么!”
俞当冷笑:“这烂命我倒想好好活!可是娘、罗笙她怀了我孩子,这能怎么活!”
俞大嫂让这话砸得瞠目结舌,许久才断断续续问:“……怀、怀了?真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