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重重的摔门声传来,商淮这才坐起来,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半个时辰后,陆屿然知道了这件事,他将手中折本随手递给从侍,问:“凌枝还在殿下那?”

从侍点点头:“是。”

陆屿然笑了下,慢条斯理道:“挑个她在的时候,将这事说给殿下听。”

从侍躬身退下。

凌枝这些天确实在温禾安这,来的时候气鼓鼓的,温禾安看得新奇,要知道她一般有气就撒了,不会撒自己身上。

凌枝确实是回到温禾安这才好几天才彻底消化完回过神来,她哪肯吃亏啊,想明白后就要去理论,却得知商淮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直接都用上罗青山了。

悄悄走了趟回来,火还在,又添了郁闷。

温禾安听闻这事,陪着她,也笑她,但在她自己想清楚前并不开解分析什么,只是拉着她练书法,美名其曰静下心来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凌枝静不下来,勉强画了几张,眼前都是商淮高烧不退的脸在晃。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随后一撂。

见状,温禾安坐到她旁边问:“想清楚要怎么做了?”

凌枝转过头,圆圆的指甲在桌面上点了点:“想不清楚。”

“他就是不想将你让给别人。”

凌枝直勾勾地看她,嘀咕着说了句我知道,这几天下来,她也不是傻子,怎能想不明白,只是:“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阿枝,问问自己。你觉得商淮重要吗,重要到能让你舍弃一些东西吗。”

凌枝抿着唇不说话。

两天后,凌枝知道了天悬家欲与横家结亲的消息,当即甩了手中的玉佩,起身离座,脸上冷若冰霜。

在场所有人,就连温禾安就认为凌枝会去天悬家,可凌枝没有。

她回了万里之外的阴官本家。

和商淮闹翻的那一天起,她开始犹疑不定,拦截了所有她和师兄有关的传言,起先有效,后几天又故态复萌,她就知道,或许要和师兄谈了一谈。

玄桑在渊泽之地,从前这里困着妖眼,不与外边连通,灵气进不来,土质极差,入目一片荒芜。他变着法费了大力气为她种植花草果木,后因圈囚之事闹翻,无人搭理之后,这边很快就荒废了。

现在渊泽之地能稍微进些灵气,花草树木更易存活,玄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亲自种下一棵棵新苗,盼着来年春日万物复苏,能渐渐抚平昔日嫌隙。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手中果苗,净手,直起身温声问她:“回来了?”

“师兄。”凌枝在他身边蹲下,看着地面上成排的萝卜坑,伸手指了指:“这都种的什么?”

玄桑也跟着她半蹲回去,侧首顺着她视线看:“都是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