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然招手要了壶茶来,将另一个人的意思转告给当事人:“凌枝心气高,性子傲,想得到的东西很少得不到,唯一一样闹得人尽皆知比较难看的就是她师兄。多年相伴,求而难得,执念颇深,让这样一个人真心实意回头求和,不咎于打了场以少克多的胜仗,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战利品。”

“凌枝在感情上不会想太多,这你知道。”

这娓娓道来的口吻,语调,猜都不需猜,就知道是温禾安。

说完,陆屿然不再提一个字,就专心饮酒,喝茶。

商淮这酒是越喝越清醒。

最后,陆屿然敲敲桌沿问他:“想也想了,嚎也嚎了,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要真打定主意断情绝爱,巫山不会交你出去。”

真说要断情绝爱,商淮又舍不得,心里刀割一样,他咬咬牙,冷气直灌入肺腑:“我知道了。我同她见一面,说清楚。”

陆屿然朝他摆下袖,意思是随他。

两天后,凌枝到了巫山山脚下,一处阴官私宅中,商淮得到消息,空间裂隙随后也开到了这里。

她还是走前的模样,明媚烂漫,眼中不见一丝阴霾。

商淮是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眼过去就能看出憔悴和疲惫,不知多久没休息过了。凌枝仍不知要与旁人分享所爱之人意味着什么,是怎样的心情,以为四方镜上寥寥几句已将此事解决。见他这样,第一反应蹙眉:“你怎么了?受伤了?”

商淮牵强地提了下唇,吐出一点胸中郁气:“没有。”

不在看不见脸,听不见声音与语气的四方镜上发生争执,这是陆屿然教他的。

天色不好,乌云蔽日,狂风忽作,凌枝看了看晃动不止的树梢,上前抓住他手腕预备往屋里走:“傻站着干嘛。这里从前是阴官住所,来之前我让他们都收拾好了,这次回渊泽之地,我带了样东西出来,你肯定没见过。”

“等会看。”商淮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着两人交触的肌肤,慢慢吐出口气,下了决定似的:“凌枝,我们聊会。”

闻言,凌枝松开他,觉得他今天好不正常,略点点头:“要聊什么,你说。”

商淮抬眸看她的眼睛,道:“你和玄桑的事,还有谈的余地吗。”

凌枝认真看他,看了好一会,摇头道:“我答应了师兄。”

她不轻易答应别人请求,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商淮久久沉默,而后搭手遮了下眼睛,听见自己苦涩的呼吸和字音:“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接受不了。”

怕她听不明白,他艰涩地重复一次:“凌枝,我接受不了。”

“别的什么都行,要学,要让,要迁就,我眼也不眨都答应,就这个不行。”

凌枝眼尾敛下来,算是明白了:“你对我师兄有很大意见。你们之间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