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将信筒双手奉上,“只是右谷蠡孤身在此, 难免水土不服,左屠耆王日夜忧心,现欲以胥江为礼,迎右谷蠡归去,万望将军准允。”

“哦?这般兄弟情深,真是叫人羡慕。”楚火落微微挑眉,目光探究,“只是何必这般麻烦,乌日图既然又思?念我,又忧心洛桑的,何不应了我的帖子,本将军自会备好聘礼,迎他入府,届时我们一家团聚,岂不是人间乐事?”

使臣擦了把额上的汗,心头?讪讪,“左、左屠耆王他年纪已大,又有家室,来服侍将军实在不合适,不若,除胥江外?,下?臣再备十名美男一并赠予将军,可好?”

楚火落顿时态度温和了许多,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正当使臣要?松口?气时,她却幽然开口?:“只是我与洛桑感情颇深,也不知?他愿不愿舍我而去,如?此大事,我还是该问问他的心意?,你觉得呢?”

使臣焉有不应的胆子,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被接引至一处院落,名为休息等候,实则监视软禁,就看?这头?何时能考虑出个结果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将使臣送走,楚火落立时收起了那副轻佻的模样,取出舆图,和蔺师仪等人商议对策。

“洛桑徒有职位,并无?实权,压根抵不得一座城池,此定为乌日图的阴谋,”崔和颂斩钉截铁道,“他是想诱我们出城,然后趁机合围。”

蔺师仪轻点下?头?,手指指向?胥江的城门处,“他约我们在翁城交换人质,表面上看?,我们是入了城,可一旦内外?两处城门关闭,则会腹背受敌,无?路可逃。”

楚火落微微凝眉,“再派人在外?攻城,里应外?合呢?”

纵然是陷阱,但难得有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入外?城门的机会,若配合得当,未尝不能一举夺下?胥江。

毕竟他们是叛军,拖得时日愈久,就愈危险,天晓得龙椅上那个脑袋空空的家伙,会不会哪日突然听?进了某位忠臣的拼死进谏,趁他们与狄戎斗得你死我活之时,来一招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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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准备带多少人进去?”蔺师仪冷静道,“乌日图既要?埋伏,定会做到城上一步一甲卒,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五十步、百步皆有将长?,文武相兼,相互支援,如?何应对?”

一时无?人出声?。

半晌,雷兴达挠着头?皮,支吾地开口?:“这阵仗,少说得带个千八百的吧。”

“那乌日图便是突生脑疾,变成了个傻子,也决计不会放进这么多人。”蔺师仪轻叹一口?气,解释道,“他既敢提出迎我们入城,定然能料到我们会趁机攻打,不过是在赌他占尽地利之便,可先拿下?我方主将,届时军心溃散,他再行反攻。”

“那就五百,不,三?百,”楚火落眸色微沉,“届时城门前,乌日图定会跟我们掰扯一番,二百人留守城外?,我带三?百人入城。”

“赌我先开城门,一举破敌。”

*

崔和颂与雷兴达连夜赶回营中?清点兵马,郡守也多派出守卫将两个人质团团包围,倒显得楚火落这个领军的副将无?事可做,慢慢悠悠地步于长?廊。边上的闲人同她并排走着,而后小指试探地勾上了她的小指,见她并不抗拒,则得寸进尺,一根根往上攀着,凑成十指相扣,最后微微用劲,将人拉进怀里。

嘉水的郡守府里没有一个劳心劳力的栾奉将树上的知?了、塘里的青蛙挨个捉了去,是以,这个夏夜并不宁静,蝉鸣和蛙鸣喋喋不休,这会儿还要?再添上两个声?若擂鼓的心跳。

“去我那儿?”蔺师仪低眉,亲了下?她的额头?。

后者盯着他,眨了眨眼睛,“这回,怎么没寻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