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山想到边关那么远,叹口气,出来捡起地上扫帚,打算扫完这几阶再下山。然而,他捡起一会,申陌拿走他的扫把,双手捏着,几下扫去叶子,让白远山同他去山顶的庙观看看。
山顶的庙观住过申陌生母,去那里意义不言而喻。
白远山欣然答应。
当了一年皇帝,申陌洒扫的动作一点不慢,一两刻时间扫干净剩余台阶。两人同时站在紧闭的旧门前。申陌从袖里拿出道观给的钥匙,咔哒打开门扉前锁链。铁链哗啦落到门槛前,申陌推开门,先牵过白远山的手,然后一起走进院内。
二十四年未有人至,桃树过了二十四载春秋。院里裙纹石桌石凳不挪一寸,砖间泥土盖满苔藓。
申陌重新折了根桃枝簪子,拆掉弟弟发间道簪,几尺长青丝如瀑散下,泻下指间。桃枝为束,永结同心。白远山簪上新的木簪,重新勾住申陌的脖子,在桃花树下亲吻美若冠玉的哥哥。
两人浓情蜜意,差上桌伏案。远从边关回来的王爷终于到场,一身风尘仆仆冲上大开的庙观。
白远山道袍掉了半截,内衫将露,肩颈那风光欲显未显。桃花风情落下,像软红覆梅,白里透香。半扎发髻间,更别着枝新簪的桃花。神怪谈不上,更像修炼到半岔,误入歧途的小神仙。
“早来来不着,巧来却巧时。”严信祯头回绕口道,走近拂干净的石桌旁,也抚上白远山半张侧脸。笑意乖张,求里不带卑意:“这天下苦楚数不尽,但有两上心人,需得神仙垂怜,两三辈子也偿还不了心愿。小相公可还愿意?”
白远山扬起一边眉,又弯着唇角落下眼眉,轻轻蹭过严信祯唇瓣。浅笑道:“准了。”
第六十四章 番外一
梓树青翠,垂下的花丝鹅黄清雅。宫女小心拂开路边片叶,打着遮阳伞,挡住小皇孙头顶骄阳,受淑太妃吩咐,送小皇孙去凤梧宫。自初春过,凤梧宫住进来新人,皇帝昭而不藏,靖亲王直见无阻,住的新人得此殊宠,令朝堂内外噤若寒蝉。
御史台筹谋几日,终于在一次早朝斥责,要求皇帝遣人出宫。靖亲王直进无阻,皇帝夜而宠幸,那是谁遵守礼法?倘论后妃规训,内廷的人不得与靖王私通。凤梧宫之人无皇后之德,也无廉耻之心。
一众谏官慷慨激昂,恨不得亲自上场,抓走后庭藏的妖孽。
在他们眼里,皇帝与历代的皇帝一样,承受不了独担风险的危害。昭德帝做的太出格了,大家不说明话,但心里知道凤梧宫住的人是皇后,还是靖王妃。皇帝与靖王的夫人是一人,两人却一点不打,互相控制方朝堂,从敌对的可能变成合作。靖亲王母亲,以前的淑贵妃,现在被昭德帝尊为淑太妃,完全不加管皇帝内事,唯一干涉是养了皇孙,昭德帝以后有继位的储君。
昭德帝罢朝了两日,褪下了龙袍,送去凤梧宫。
之前群情激昂的谏官通通被叫到凤梧宫见面,一个上午过去后,出来时面色各异,难以言喻。他们斥责的皇帝主动褪下龙袍,送给凤梧宫,凤梧宫的“妖孽”见到他们,也主动坦白,自己根本不会理政。以后委托家里的两位替他谋划,无论何事,都是家里的两位出面。
这是一个十分另类的想法。“皇帝”无皇帝的权利,臣子代替皇帝行驶权力。放在现代,有专门的名称。白远山不展开讲,他的意思是这样了。无论“皇帝”是谁,都轮不到他插手。
谏官只是普通的官员,比别的官员更大胆些更嘴尖点。申陌罢朝两日后,又恢复朝政,没穿龙袍。臣子们跪在地上,也不敢上朝,纷纷劝皇上息怒。
风波足足闹了半月,南江还遇到小纷争,严信祯同申老将军率兵剿匪。南江出身的官员没有谏官迂腐,他们不关心皇帝娶谁要谁,这些只是日后的史书诟病,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