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间,仿佛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一点光的夜晚,仿佛深海般,以往的时候,我会点蜡烛跟影子说话。
而现在,过了多年,这种与孤独相抗的办法竟已陌生起来。
我咬了咬唇,准备下床去点一支蜡烛。
那样的话,没有别人,至少还有影子的陪伴。
在我刚掀开被子的时候,房门猛然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男子一脸阴沉。
但是,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和神色,只能从身形上判断出来者何人,披了件玄色的长袍。
直到床前时,我才看清,来人是姜又竽,他寒着一张脸,我从没见过,他以这般神色待我。
他明显喝了酒,一过来便抓住我的手,很用力地抓着,嘶声:「桑儿,你说,我有何待你不好?这些年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做了,甚至是你没说的,之要是我能想到的,我觉得你会开心的事,全都为你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说的那些?你哥哥是做官的奇才,他身怀报复想一展宏图?真是可笑!我姜又竽为了让你开心,什么都听了你的做了!我即便知道你那个哥哥看起来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可我还是什么都依了你,什么都给了你!还有啊,你不愿意怀我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偷偷吃药,即便我很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即便是父亲和母亲逼着我纳妾,我都顶着压力没有揭穿你,只是默默地遂你意。你倒是说说,我还有什么事情做得不称你的心?嗯?你说啊!你为何这般待我!」
我惊在床头,愕得微微张了口,姜又竽双目通红,目中泛泪,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我的心,让我无法呼吸。
他往前跨步,猛然扑了上来,将我压在身上,哑了声,「我以为你会明白的,桑儿,我以为你会明白的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一直傻傻的相信日久见人心,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好,会安心安意的待在我的身边,这样的话,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啊,我姜又竽,只想要你。」
说着,姜又竽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感到手腕一痛,却恁是忍着没有出声。
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而是进一步逼视着我,「如今你却告诉我,你对我,从来无意。你说,那个张故,是不是不是你的哥哥?他根本就是你的情人?你为了他那见不得人的私心才入的丞相府,勾引我?然后再伺机而动?桑儿,是也不是?」
我顿然抬头,面上闪过一丝慌乱。
姜又竽许是喝了酒,并没有注意到我面上一闪而过的做贼心虚。
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有些颓败地坐到在床沿:「可,即便到了如今,我也舍不得伤你分毫,更舍不得让你离开这里……」
我无言地望着他,忽而觉得他的神色,充满了落寞。
这种落寞,让我心里头有些抽痛。
他回过身,突然用力抱住了我,在我耳畔吐语:「桑儿,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任由他抱着,不言不语。
他开始亲吻我,眸中腾起火焰,又带着压制,在我脖子上细细地啃噬着。
「桑儿……」他叫着我的名字,抱得更紧。
许是我实在太瘦了,只能占他怀抱的一部分,他从脖子的侧边吻到前面,又摸索着一路,亲上我的嘴唇。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来,我没有拒绝,心底里竟也是没有半丝排斥感。
他的吻开始加深,从嘴唇上的细细探索便成了疯狂夺取,仿佛要一辈子与我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