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尚好,银白的一轮,俯瞰着大地,我抬首望了一会,觉得无趣,准备回房。
还没起身,门口便传来姜又竽的声音:「桑儿,我见你没去用晚膳。问了丫头们,也都说没见你,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因此给你拎过来了。快看,有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呢!」
姜又竽喜滋滋的,还没到我面前便迫不及待地放下了手中的饭盒,准备打开。
目光一溜时,瞥见地上已然空了的酒坛,又看向秋千藤架上坐着的我,不禁急了,朝我喝:「桑儿!你怎么了?喝这么多酒作甚?」
说罢,不由分说地抓我的手,察觉到我的手冰凉彻骨时,又是眉头紧皱,一个劲的往我手中呵着热气。
我没回他的话,露出一个笑容,眸间清亮,「姜又竽,你是一个傻子,你知道吗?」
他捧着我的手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又说,「桑儿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说胡话!姜又竽,你这个傻子,你知道吗?我心里,一直另有其人,我根本就不爱你,不爱你啊!」我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的抓着。
他脸上的神情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桑儿,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说,我从未爱过你,我说,我跳舞给你看,我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我说,姜又竽,你是个傻子啊!」我的笑容带了点童真,又带了无限的讽刺。
然而,姜又竽却依然觉得不可信:「桑儿!不许同我开这种玩笑,我受不了你说这些。」
说完,他又要来抱我,我往后退,伸手指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姜又竽,你竟真的这么傻?我主动告知你,你还不信?」
姜又竽愣了,他没问我接近他是什么目的,只是问:「桑儿的意思是,桑儿从未爱过我?以前是,现在还是?」
我满是真诚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他愣了愣,遽然推开我,失魂退了两步,眸底间满是沉痛。
就连踩翻了身后的饭盒,也没知觉,他就这样,缓缓地退出了我的视线内。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没见过姜又竽。
我也不打听他的行踪,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中。
那天晚上说的话,是我一直想说的,只是借着酒意,说出来罢了。
我不忍心,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是告诉他之后,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我心里又空落落的。
我甚至有种恐慌,我害怕,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7
又是一个深邃的夜,没有月光,没有星星,刚下过雨的空气中有潮湿寒凉的气息。
我做了噩梦,醒来后睡不着,那种消失多年的孤独感又爬上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