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戒指中的定位器,无意中救了我一命。

他没有想过,如果是我把戒指给扔了呢?

不,他知道我不会。

尤其是在他留下那些话时,就更能料到我不会了。

我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在他人看来我大抵是思绪万千,实际上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盛之后没再提起这事,我和他一搭一搭聊着,自己都不记得究竟说了些什么。

待最后一瓶水吊完,陈盛叫来护士取走用以退烧的吊瓶,手背上留了留置针,随后也和我挥别,回去补觉去了。

黑暗之中,痛感如潮湿的蛛丝一般黏腻又摆脱不掉,偏偏毫无困意只得,默默感受着疼痛,凝视着头顶的帘幕滑道。

无名指上戒指的存在感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只有在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开始一点点想晚上和林决明的那通电话。

不敢想太多,只敢每次漏几句话,然后飞快阻断,生怕下一句就会像利刃一样割破手指。

好像,每一次和林决明分手,我都要住院一趟,还都是昏迷被人给发现。

还以为这一次不会重蹈覆辙,可老天还是有眼,时隔一年还是步入后尘。

他让我去恨他。

可是恨也是要付出感情的。

一直恨一个人也是很累的。

人生也并非只有恨与爱这两种感情,在恨意与爱意这样的强烈情感随着时间的潮水褪去之后,湿漉漉的沙滩逐渐被太阳晒干,和从前没有差别地继续过下去每一天。

要是我每一天都要花时间去恨一遍所有我曾经恨的人,那我该活得有多累啊。

银白的月光之下,无名指上的声纹戒指散发着温和的光。

谁能想到这枚戒指在寓意本就不美好的外壳之下,还藏着一颗定位器。

医院的夜晚并不安静,市中心即使是夜晚也有不少车辆驶过,偶尔还有嗡鸣的救护车驶出驶入,拯救着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先前吊瓶里的药物大抵有镇痛的成分,现在比起先前每动弹一下都痛的时刻好上了不少。

我撑起身子,扶着床畔的扶手缓缓来到窗边,打开了一条小缝。

雨夹雪果真是没能积起雪来,只是气温骤降了不少。

退热出的虚汗被风一吹,便觉着太冷了些。

将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褪下,把它攥在手,声纹尖利处刺痛着掌心。

对着扑面的冷风,我抬起攥有戒指的拳头伸出窗外。

只需要将五指松开,这枚戒指就会坠入雨雪后的烂泥地之中,再也瞧不见。

只要松开五指……

手被冻得不停使唤,连拳头都攥不紧。

眼见戒指即将从指缝漏出,还未来得及思考,另一只手就将窗外的手紧紧握住。

我气恼地收手关起窗户,将它狠狠砸在了墙上,坠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我自嘲地笑了声。

胆小鬼。

第98章 伤口应要结疤

那晚之后,我没再戴着那枚戒指,将它放进了病床边的抽屉里。

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其余没什么大毛病,不过额角这里恐怕是要留下一道疤。

我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莫高追求,听护士说完也没觉得多可惜,反倒是他们有时候会推荐我某个牌子的除疤膏,或者让我试试激光除疤。

对此,我都会耐心听完,但是听完就当过去。

alpha的恢复能力比起其他两种性别一直好很多,按道理发烧这样子的小病,两三天就能好个完全。

但今天已经是摔倒后的第五天,情况依旧不见好,消炎药一直吊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