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雨夹雪,看样子,暂时不会有积雪。
我订的明日的机票,看来上天想让我在回常年不下雪的广市之前,再看一看雪。
这才刚十一月初,难得宁市这样早就下了初雪。
将手上的饼干都喂了去,我摩擦掉指尖的碎屑,将空包装纸揣回兜里,站起了身。
这一站才发现不对劲,动作至一半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前跌去。
下意识地想用手臂去缓冲,可手臂此刻软得和面条似的,没起到任何作用,几乎是没有任何缓冲地迎面撞倒在地上,鼻子里出血了,红色的鲜血沿着石板流淌。
身体像是被定住了,怎么都站不起来。
脸上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碰了碰,迟滞的大脑转了转,才想起是三花的尾巴。
它用尾巴扫了扫我的脸,见我不出声,在我身边绕了几圈,一直“喵喵”地叫着。
夜色越来越沉,游乐设施区在小区里的最后头,不是必经之处,雪夜就更不会有人前来。
我不会……要在这里过一晚上吧。
头脑昏昏沉沉,眼皮也愈加沉重。
小猫蜷在我的身边想要给予我一些温暖,但它自己身上的毛也湿了,贴着皮肉反而觉着冷。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用脸轻轻蹭了蹭它的。
我好像总是救不了自己想要救下的。
再一次醒来时,我身处在一个十分干净的空间。
头顶陈旧的暖气设备“呼噜呼噜”地吹着,好在效果还不错,室内暖烘烘的,窗户上结了一层白雾。
衣服里都是汗,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很不舒服,想要洗一把澡,可惜刚想偏头观察一下就痛得轻“嘶”一声。
这一转头,就和床头被关在笼子里的三花对上了眼,它颇为哀怨地“喵”了一声,舔了舔身上的毛。
毛不再是打结的,还油光发亮。
这一声猫叫,把房间里的人唤醒了。
人的第一反应作祟,以为会是过去发烧时会照顾自己的人,待陈盛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我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是,咋的?看到的是我你不满意?”陈盛本来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的表情气得连担忧都给忘了。
没一会儿又凑过来俩人,是沈茴和她丈夫,也是一脸的担心。
我本来心情怪沉重的,被这三道视线一盯却是怎么都沉重不起来了。
“怎么像到动物园参观动物来了,人类很少见吗?”我哑着嗓子说。
见我还有心思开玩笑,三人一齐松了口气。
“半夜在小区看到你倒在地上的时候吓得魂都出来了。”沈茴抢先开口道,“石板间的水洼都被染红了,还好我老公胆子大些,还有心思叫救护车。”
我抬起手,试探着摸了摸痛感的主要来源。
额头那里围了一圈纱布,可以触到纱布染上的干涸血痂。
沈茴的目光随着我的手移动着:“医生说,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摔倒的时候磕到了一些部位,还好不致命。”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真的太高了,大脑十分迟钝。
三花拱着身子翘着尾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沈茴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你要感谢这只猫呢,要不是听到猫叫声,我们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得到你。”
半晌,我才从脑海里拾落出句问话来:“你们怎么知道我当时晕倒在那里的?”
沈茴指着陈盛,实诚地说:“他告诉我你在这小区的,我半夜三更接到电话还以为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准备开骂来着。”
房间内其余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