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人敢说?。”
夕阳余晖透过低矮的窗户照进办公室里,女教师扯了丝巾,摘掉披肩,一屁股坐到皮革崩裂的沙发上。
“怎么?你们?是不是找到证据他跟学生失踪有关?系?”
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实?在是有些过于明显:“我早就说过是他私德亏损,谁跟他亲近谁遭殃,就应该把?他给关起来送进精神病院,他罪孽可大着呢!”
“目前?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张老师跟这个案子有关?联,他也可能是被冤枉……”
“冤枉?可笑!他弄丢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冤枉了?”
独居的女教师生活乏味枯燥,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十四年前伴随着儿子的失踪而烟消云散。
“我在刚工作时就经人介绍跟他结了婚,他阴沉木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老是跟墙上贴的画一样悄没声息,还不如画好看,整天不知道脑子里想啥,神神叨叨,简直有病。”
儿子乐乐在五岁的时候被张智平弄丢了,失踪的时候张智平还在做实?验,小?孩就被他搁在实?验室门口?,等到日落西山实?验做完才想起来出门去看,然而实?验室外?面早已空空如也。
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跑不远,他能去哪儿呢,然而一群大人连同学生一起找,却就是找不到。后来都以为要么是被人贩子抱走了,要么是掉进水沟河塘里没了。头先那半个月,一到晚上夫妻两人总能听到凄厉的婴孩啼哭声,仿佛离得?很近,又像是被风从极远的地方刮过来的。
“那之后我就和他离婚了。”秦老师的目光落到立柜上摆着的儿子的黑白照片,眼底闪过一丝女性特有的伤感,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干涩的眼睛里是深重的仇恨:“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他。要不是他,我儿子不会死得?那么惨……”
秦老师在和张智平离婚后就从他们?共同的教职工公寓里搬了出去,住进了办公室。她一开?始还打算换个学校教学,但因为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归是舍不得?。
足足过了两年,在一次学校领导发动的清理杂物的活动中?,学生们?斗志昂扬地拔除掉学校后院墙边半人高的杂草,清理了碎石坷垃,最后在一间锁着的废弃教室里找到了一具小?小?的尸体。
那教室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造物,砖瓦平房挨着院墙边上建了一溜,隔成了三间,已经废弃了十几年。因为长时间没人到过,窗户漏风,玻璃稀烂,荒草沿着砖缝长进了屋里,墙上的黑板都只?是用?黑灰抹的一大块,如今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张乐的尸体趴在教室正中?央,身上还穿着破旧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小?T恤和短裤,露出来的部位干瘪得?只?剩皮包骨,被蚊虫啃噬得?面目全非。
秦老师没去现场,她是听别人复述的。但饶是如此,她也差点崩溃。
两个月后,张智平自?他们?离婚后第一次上门,在秦老师拿着菜刀歇斯底里的威胁下放下一个巴掌大的骨灰盒后就离开?了。上面还贴着乐乐失踪前?半个月刚照的五岁生日照,只?不过是黑白的。
“我现在闭上眼睛还能想象出他死前?的模样?……那么小?,那么乖,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睁着大眼睛,没有力气动,一直到死,都在等着有人来救他出去……”
一颗浑浊的泪珠从秦老师眼睛里滚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