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至少保住孩子……"

"求求你……"

也许是我的声音微弱得可怕,谢无咎冷漠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缝。

他下意识要打电话调血源,手却突然被付寒雪抓住。

付寒雪颤抖着声音问。

"无咎,我不想要她的孩子了,我想和你再生一个,好吗?"

"你现在救她是心疼了吗?可我又有谁信疼呢?"

谢无咎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避开付寒雪的眼睛,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我已经看不清东西,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慢的心跳。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见付寒雪贴着谢无咎耳朵说。

"瞧她这样孩子估计早憋死了,按照协议她也要切除子宫……"

"无咎,你现在答应我,还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谢无咎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挂断血库的电话。

我听见他压抑的声音传来。

"昭昭,既然嫂子不想要了,你就当和这孩子没缘分……"

"等你好了……我补偿你。"

4

一句不想要了,轻飘飘地决定了我和孩子的生死。

好不容易等来的血浆,被谢无咎面无表情地退回血库。

他不会救我和孩子了。

我疼得不断抽搐,身下的血浸透了整张垫子,在手术台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参与抢救的医护早就在谢无咎发怒时就陆续退出,此刻抢救室里,只剩下濒死的我和这个刽子手。

刺眼的无影灯下,我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

谢无咎就站在离手术台一步之遥的地方,明明一个电话就能打开血库,可他却转身背对着我。

白大褂下的拳头攥得死紧,指关节泛着青白,仿佛承受巨大痛苦的人是他。

付寒雪捂着鼻子退到窗边,她嫌恶地看着象征着生命体征的数字,伸手拔了我的氧气管。

氧气流失的每一秒,我都像沙漠里的鱼一样等死。

我挣扎着抓住她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气音。

"我签字……我可以死……"

"求你……救救孩子……"

付寒雪瞥了眼谢无咎僵直的背影,突然俯身摘下我的氧气面罩。

她鲜红的指甲掐住我喉咙,带着甜腻的香水味在我耳边轻笑。

"现在才求饶?来不及了。"

我的瞳孔开始扩散,却仍能看清付寒雪唇角得意的弧度。

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即便我放弃所有尊严,即便我同意那些丧权条约,还是要让我在意识清醒时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

付寒雪欣赏着我扭曲的表情,将协议书拍在我脸上。

"黎昭,我比谁都了解谢无咎。"

"谁哭的声音大,他心疼谁。"

"你就带着这个贱种去死吧,而我,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为他生儿育女,多完美?"

我涣散的视线落在协议签名处,抓着床单的手指无力地滑落。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眼角渗出最后一滴冰凉的泪。

这场以爱为名的谋杀游戏,只有我和未出世的孩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