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别怪无咎，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那些条件是我生病时胡写的，我没想到他会当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自责的话，可盯着我隆起腹部的眼神却像淬了毒。

付寒雪一咳嗽，谢无咎就慌了。

他拿着血袋的手暴起青筋，朝我厉声呵斥。

"黎昭！"

"你能不能懂点事！少说两句会死吗？！"

"这份协议你要是不签，血库就不会开放！"

他的话像手术刀划开皮肉，每个字都在放我的血。

可疼到极致，反而生出诡异的解脱感。

那句"不开血库"的威胁，竟像是给溺毙之人递来了救生圈。

模糊、混乱，在剧痛中浮沉的我慢慢摘掉氧气面罩。

血腥味涌进气管，呛得我剧烈咳嗽，带出大片粉红色泡沫痰。

肚子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绞痛。

我看向谢无咎，用尽力气扯动嘴角。

"好啊......如你所愿......那就......不救了......"

付寒雪的瞳孔，猛地收缩，抓着谢无咎白大褂的手指兴奋到痉挛。

可她却哭着扑向手术台。

"不要！无咎你快劝劝昭昭，别拿人命赌气好不好？"

"我这就走，绝不影响你抢救昭昭！"

3

付寒雪说完，踉踉跄跄地推开抢救室的门，躲开谢无咎哭着就要往外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突然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谢无咎一把将她抱上急救床，手忙脚乱地连接心电监护，声音都变了调。

"寒雪？你怎么样？别吓我！"

付寒雪虚弱地摇头，拼命把他往我的方向推。

"你别管我！快去救昭昭，求求你，给她换血好不好？"

"别因为我这个寡妇……耽误了她和你们的孩子……"

谢无咎听着她的话，喉结剧烈滚动。

再看向我时，眼底突然燃起暴怒，抓起我的手就往协议书上按。

我痛苦地挣扎，协议书被血染红，却换来他更粗暴的对待。

谢无咎扯掉我身上的管子，在我意识模糊之际，猛地将我推向墙角，声音里淬着毒。

"你满意了？"

"黎昭，你签个字就能活命的事，现在连累嫂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你真以为肚子里的种是我的，我就必须救你是不是？"

他用了全力，我连人带床撞在墙上，腹中剧痛瞬间炸开。

羊水混着血水浸透床单，我只能绝望地蜷缩着。

冷汗糊住了眼睛，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谢无咎就那样冷眼旁观，白大褂上沾着我的血，眼底只有嫌恶。

即便他知道，我正经历羊水栓塞，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断了我的生路。

此刻，我看着他狰狞的脸，想起的却是他第一次听到胎心时落泪的模样。

那天的谢无咎，激动得语无伦次，他小心翼翼贴着我的孕肚，哽咽着承诺。

"昭昭，这是我们爱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