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撞见了沈若愚殷切的目光。

许无患：“……沈小姐，你帮我磨墨吧，有劳了。”

沈若愚便小步走到书桌旁磨墨，夏梨端来茶壶放在暖炉上，没多久就从茶盖边缘泄出几缕白色的水汽缭绕着淡淡的茶香。

书房的窗户正对着书桌侧面，晨曦铺进来，沈若愚低头看见了那双藏在发丝后的眼睛。

原来许无患的瞳色不是深棕。

在光线下，那双眸子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琥珀色，让这位传闻中八面玲珑、年少有为的首辅大人露出几分属于读书人的傲然聪颖与凛冽风流。

沈若愚惊讶于自己的观察入微。

第2章 百感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由夏梨带着她去帮忙做事，事不累却耗时间，沈若愚就算再迟钝也觉出了其中的怜惜、敬重之意。

怜惜什么？

怜她一个被休的无家可归、走投无路，惜他们年少时那段浅薄的情谊？

沈若愚不由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厨房的李婶想找个人陪自己买菜，沈若愚毛遂自荐，便和她坐着马车出了府。

一路上颠簸不断，沈若愚帮着李婶搬了几桶菜上马车。

回程的路上，磕磕绊绊的马车忽地停了，沈若愚边询问发生了什么，边掀开门帘探头去看。

好巧不巧，竟是梁恒。

他骑着高头大马，嘴角向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沈若愚。

沈若愚心跳好像都漏拍一下。

梁恒长眉蹙着，好久才缓缓开口：“这不是许府的马车吗？”

沈若愚回过神。

“沈若愚，想不到你都落魄到在许府当仆役了。”

沈若愚纠紧衣裳，也不看他，“和你没关系。”

梁恒哼笑一声，讥讽道：“许大人尚未娶妻，你天天待在别人家里，也不怕毁了许大人的清誉？”

没人回答他，他也不在意，自问自答道：“也是，当初你原本是要嫁给他的，如今一个未娶一个被休，半老徐娘尚有才子倾心，更何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