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弦的剑意当中,骤然掺上了一分凛冽的杀意。他没有开口,只是剑招寸寸逼近,甚至让他的父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他彻底管控这个长子的全部之前,容初弦似乎变得比他想象中要强大一些了。
没有再继续打下去的必要。
于是容家主收回了剑,有些不解地问:“你如此排斥与舟家人联姻吗?我还以为,你倒是挺喜欢姓舟的那个”
容初弦的耳朵略微动了动。
是哪个?
容夫人在此时,也十分恰逢其会地开口:“舟家的小少爷我见过,生的实在漂亮,人也颇有灵性舟夫人与我说,阿慈那孩子心悦你已久。我便替你应承下了这桩婚事,没想到你竟然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也不行。
正在容夫人已经十分自然地想要借由容初弦的那个“心悦之人”威胁他时,容初弦在此时,忽然便收回了剑。
容初弦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无丝毫异样变化。
“知道了。”
容初弦复又行礼,离开了厅中。
容家主略微思索,询问:“‘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容夫人:“应当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于是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便用术法恢复了碎成齑粉的茶杯,又坐下继续饮茶。
长子的叛逆期来到,又非常突兀地结束了。
只是容家虽已达成一致,其乐融融另一处。
西渊舟家。
吞下那枚又苦又大、让我觉得只是舟微漪蓄意报复、为了给我一些苦头吃的药丸;又服了几剂汤药,在屋中修养过几日之后我总算身体好全了一些,可以在屋外见见风了。
母亲这段时日派身边贴身的侍女来看过我一次,问过病情,还从过几味对症灵药来。
即便她未曾亲自前来,也是我很少获得的“优待”了。毕竟我从小时起便经常害那些弱症,母亲也不过是遣医师来看,不曾事事都问过,否则未免劳心费力。
上一次母亲来看望我,我已记不清是何时了或许是哪次病的真要死了的时候。
外出后,我还见到了几日未见的裴解意。
我让舟微漪不准罚他,舟微漪应下来,我却总觉得裴解意身上附带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用医灵术悄悄探查过他的身体,未见明伤,我略微收心。看着裴解意,又觉得他实在笨得厉害
“我生病一事,与你无关,为什么上赶着受罚?”再这样下去,我简直要怀疑裴解意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我皱着眉,看向他,“裴解意,下次除了我的话都别听。”
我在心底暗暗记下舟微漪的一笔账。
“没有听。”
裴解意先是如此回复,又开口,“是属下失职,难辞其咎。”
裴解意低垂着面容,我见不清他的神色,但也察觉到其下的意思了。
果然,裴解意比我还倔强。
我略微思索,换了一个说法。
“可是你是我的人。”
“日后便是受罚,也该由我来罚。”我望着他,微挑起下巴,语气有几分傲慢
“清楚了么。”
裴解意微微一顿。他抬起头,那眼睛似乎也蒙着一层光亮似的,很缓慢地望过我一眼,方才乖巧点头:“属下遵命。”
果然还是这样训起来听话一些。我满意地想。
我在外面多透了一会风,又让裴解意陪我练过手,巩固刚突破的出窍修为,便收到消息,说是今夜要举行一场小型家宴。
……我不知怎么,察觉出了鸿门宴的意味来。
我身体虽然好得差不多,但要以此推拒家宴,也算有一个正当借口。只是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