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欺负你、不应该对你发脾气。”舟微漪说,“……我应该知道的,阿慈很委屈。”

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要突然亲我?

“……你就只想说这些吗?”

我的胸口略微起伏了一下,眼角还是通红的,骂他,“滚。”

舟微漪的神情,平稳的纹丝不动。

他又俯下.身,亲了下来我偏开头,那吻落下来了我的唇角处,舟微漪倒不介意,动作慢条斯理地亲完:“你吃完药,我就滚。”

我闭着眼,眼睫剧烈地震颤着,憋着气不愿意和舟微漪说话。但舟微漪的声音就是清晰地传进耳中:“除此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其实很清楚,我对于舟微漪的恼怒是其次,更多是久久堆积在心中的不甘我并不是单纯想要违抗母亲,只是想起前世、今生,我不想再一步步走错,不想让我自己觉得,我依旧欠舟微漪这笔债。

所以不管那桩显赫的“好姻缘”是谁,都绝无可能。

我没睁开眼睛,冷着声音说:“……那我不愿意成亲。”

这也同样是我对舟微漪所说的话。

“好。”

舟微漪说,“那就不成亲。”

??[158]暗中作祟

容初弦接到家中来信,很快回到了上降容家。

容家与其他世家不同,虽也算枝繁叶茂,但内部等级严明,颇无人情味可言。容初弦这一支属嫡系,他也是未来唯一可继承家主之位的长子。

其他的“亲人”于容初弦而言在自幼教导下,都不算亲人,而是属下。

宴厅当中,容家主、容夫人与许久未见的独子一同用膳,却无半点温馨可言。三人皆是一副含霜带风的冷面,从头至尾没什么表情,也未曾多说过一句话。

其实容初弦是在出神哪怕回到了家中,他想着的,却是阿慈离开时,有几分惊慌的模样,和泅红的眼角。

舟小公子现在……还好么?

舟微漪应当会照顾他。

只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一双寒玉制成的玉筷,又断在了容初弦的手中。

……舟微漪最好不要欺负他。

容初弦这幅出神模样,其实也颇为明显。不过恐怕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会觉得长公子是在想什么精妙的剑术,而非是在思索和修炼绝不相干的那些红尘情.爱之类的事。

直到这一餐无甚必要、似乎是拿来“联络感情”的用膳结束。容初弦起身向父母告退,容家主方才放下手中茶盏,开口叙述这次让容初弦归家的目的。

“初弦。”容家主道,“家中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我和你母亲都很满意预备择日成亲。”

“……”容初弦的动作停顿下来。

换作以前,不论是亲事还是其他什么就像是父亲突然要更换他房中伺候了数年的奉剑侍卫那样,容初弦并不关心理由,也无所谓这些决定。他只要知道、然后答应下来就可以了。

从来如此,一贯如此。

他必须听从来自于亲人的任何命令这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容初弦并不觉得难做到。那一切都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比如说成为剑修、拜入弑剑宗成为大师兄、修炼至合体修为……一直到成为父母亲眼中,最合格的继承人,他只要做到就好了。

但此时,容初弦是第一次抗拒来自父亲的命令。

没有更多的纠结、挣扎与思索,它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容初弦甚至并不因此觉得为难,他只是平静地开口

“不。”

在说出来之后,容初弦甚至没有任何要为这句话所解释的意思,便准备离开了。以至于那位高高在上、表情也不曾有一丝变化的容家主,在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