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继续疯长。
想笑又憋着。
早知道,就不哭鼻子了。
空气中最后一丝烟味消失,她才回过神来,“这一个月,我干什么?”
兰姆姆把手中的扫帚递给她,“扫地。”
她握紧拳头,扫帚掉到地上,“你明明知道江世起付了工钱,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别人的事情,我在背后说,不也成了嚼舌根了?”
“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兴许有人害臊呢?”
她捡起地上的扫把,旋风一样地扫起来,尘土扬得到处都是,兰姆姆边呛边退到台阶上,“哎哟哟,天天那样大的脾气。”
“你先惹我的!”
兰姆姆不搭理她,进屋去了。
扫完地,胳膊疼得不行,刚刚使得力气太大,挣到了伤口,她碰一碰纱布,没有看到血渗出来,只是火辣辣的疼。贝多芬搬出一把椅子来,放在墙根下,叫她坐着晒太阳,她坐下了,但没有太阳。太阳叫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只剩下一块惨白的光斑。
贝多芬又问她渴不渴,她摇头说不渴,他仍旧从屋里捧出一个装着热水的白瓷杯子,里头放了一颗红枣,催促着她把水喝光,把红枣吃掉。
又说要给她讲故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你是不是又看中了什么?告诉你,我可没钱了。我手上只剩下这些了。”她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些铜板,递到贝多芬跟前,给他看。
贝多芬摇摇头,喜不自禁地说:“江大叔说了,我要是把你照顾好了,他给我雕一个孙悟空。”
“哼,我当你真那么关心我,”她偏过头,冲着竹篱笆笑了出来,“我才不需要谁照顾呢。”
她没有吃蛋糕。
心底的甜味还在扩大。
“我知道,我知道。江大叔只是为了锻炼我,他觉得我应该长成男子汉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贝多芬拿着竹棍,在她跟前演了一回骑马打仗的游戏,她哈欠连天。到了中午,吕元吉果然来送药,油纸包着,一小包一小包,有麝香的气味,她只闻出这一种,小时候,爹爹喝的中药里常常有这一味药。
吴妈把药拿走去煎。吕元吉并不着急离开,站在台阶上跟她聊天。他也跟江世起一样,穿了身鸽子灰的竖条纹西装,领口露出的白衬衫,皱皱巴巴没有熨过。裤子太长,耷拉在脚踝处,棕黄色的皮鞋擦得铮亮。
她觉得他穿短褂的时候更精神。
从他的口气里听出来他十分抱歉,他只是想作弄作弄她,并没想她真的会受伤。显然江世起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吕元吉还蒙在鼓里,以为是他骗了她。
“算你欠我一个小人情吧。”她说得宽宏大量。
“你在这里傻坐着也没什么意思,想不想去大世界玩一玩?”他压低了声音。
“我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脑子挨了板子。花五块钱买入场券,叫你们赚去还不如给贝多芬他们买糖葫芦。”
“跟着我还要什么门票!今天我做东,算是赔礼道歉,好吃好喝好玩的管够。”
她身体轻飘飘,根本不想动弹,却点点头,“今天可不许再骗我了。”
说不定可以遇到江世起。
不知道他在大世界做什么工作。
她正好去看看。
“放心吧,我要再骗你,世起哥不得把我的皮都扒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贝多芬吵着要一起去,吕元吉答应送他一套时新的西游记小人书,他才不闹了。
临出发,正好吴妈把药煎熟了,催着她把药喝了,那药又苦又腥,一股盛夏死鱼塘的气味。她一边喝一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