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轰炸以后,她的头疼得厉害,静下来时,呕吐的欲望无时无刻不跟着她,她很希望躲到什么地方躲起来,阴凉的幽暗的没有人的地方。
她很想念在叶宅的那个夜晚,叶悬济讲着一堆她听不懂的话,却能将眼前的一切事物与她的呕吐、梦境联系起来,她急需要人告诉她因果关系。
她带上所有的钱,走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街道,走到重庆邮局,准备打一个长的长途电话。
没想到邮局的电话被炸毁,刚刚才恢复,排队打电话的人很多,有穿着军装的军官,也有乘着轿子来的,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排队。
她看到编辑部主任也在队伍里。
主任是本地人,她从未听说他有外乡亲戚需要联系。
主任排在她前头,她本想跟他打招呼,又担心他客气将前面的位置让给自己,便假装没有看见他。
电话机挂在还剩一半的墙上,就算压低了声音,人人也能猜到打电话者的内容。
轮到主任时,她正看着远处山峦上的雪峰发呆,“江先生”三个字如同将她抛掷雪山之巅。
“您放心,江先生,主编没事,对,除了摄影记者,我们都很好,您不用挂心。是是是,这些我是了解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太听清,血液在脑后嗡嗡作响,疼得她冷汗直流,她脱离队伍,等在一株枣树下,树上已经结了指头大小的枣子。
主任看到她,吃了一惊,“蒲小姐,您也来打电话?”
“你刚刚是不是给上海的江世起江先生打电话?”
“呃……蒲小姐……”
“你不用瞒着我,我跟江先生老早就认识,是老交情了。”
“那就难怪了,确实是江先生,我们这个分社,是江先生一手出钱出力办起来的。”
“这么说,上海的主编也知道?”
“当然。”
难怪。
“好,没事了。”
“真的没事么?蒲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只是头有些疼。坐一会儿就好了,我还要打一个电话,你先走吧。”
她想,我历尽千辛万苦,到头来,还是长在别人的花园里。
她重新排进打电话的队伍里。
作者大大,你为什么要这么写呢?我想着一一可以有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为啥还要围绕着江时起呢?这个工作都是他安排的,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还有三个情节点,看完你就明白了。客观一点说,那个年代,像一一这样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身无长物,如果不开金手指,很难开启真正意义上的新生活,真正的新生活一定比我描述出来的残忍千倍,所以我换个弯道哈
第142章 最后一次道别
她想,我历尽千辛万苦,到头来,还是长在别人的花园里。
她想那些虚情假意,也想那些为虚情假意错付的真心。
她重新排进打电话的队伍里。
谈话与上次一样简短,“海棠,我要回上海了,过几日就回。”
她没有等海棠询问,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去看望徐来,才发现徐来的家离报馆极近,只需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走路过去不消十分钟,她好奇自己之前竟从未想试一次。
徐来家里坐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徐来介绍完,穿军装的男人便走了。然后徐来便抱着她哭,她才想起来不来看她的原因,她不愿意被别人这样抱着哭,或者,她不愿意谈论父亲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回忆过。
“以后住在我这里,跟我作个伴,我也不会那么孤单了。”
“过几天我就回上海了。”
“重庆呆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