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陡然松懈。

她的手臂从他脖子上跌落。

他低头吻她。

她不动了。

他抚摸她的脸颊,眼皮,“一一?”

“一一?”

他惊骇不已,搂着她坐起来,一阵冷风自身后袭来,后脑一沉,他失去了知觉。

亮光刺眼。

他再次闭上眼睛。

隆隆声依旧。雨还在下。

要等到……一一?

冰泉从头到脚浇下来。

双手四处抓找,睁开眼睛,“一一!”

一张长眉白胡子大脸凑到他跟前,“嘿嘿,好徒儿,你终于醒啦?”

“师父?”

头疼欲裂。

他摸一摸后脑。

“是不是打重了?我给你摸一摸,摸一摸啊。”师父胡乱在他脑后揉拨几下。

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竹屋的床上,屋顶铺了茅草,雨水正顺着竹壁往下滑落。

“一一呢?”他坐起来。

“什么一一二二的?”

“哎呀,师父,蒲望石的女儿。跟我一起在山洞里的女孩子。”

“哦,你说那只小狐妖啊,她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想着她了。来来,看我给你调制的天下第一金创膏。”师父端出一个陶盆。

“师父,一一在哪里?”

“都说了死了。闻闻看,你猜猜我里头都放了什么?”

“师父,不要再说笑了。”他推开陶盆,从床上站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步态虚浮。

“哼,谁跟你说笑,就算没死,也被野猪啊狼啊拖走了。”

他抓住师父的手臂,”你是说她还留在山洞里?”

“不留在那里难道我把她抱回来啊?她又没有穿衣服。哎呸,差不多没穿衣服。”

昨夜的一幕幕闪回他脑海里。

在经历了那样的温存……不,不会的。

他朝雨中疾走。

“喂,你干什么,好徒儿?你不能淋雨,你瞧瞧你的背,骨头都露在外头。”足闲猛追上他。

“师父你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洞里。万一……”

有无数种万一。

他跑了起来。

“去吧,去吧,你们两个都死了,才叫我省心!”足闲赌气将陶盆扔到地上。

雨水瞬间将盆内的金创膏冲了个干干净净。

巨石已随着山体滑下去一截,岩石上的松树被雷劈成了两截,树冠掉下了山崖,只剩很短的一截留在岩壁上。

正片山坡都是碎石洪泥。

他不可能再像昨天一样滑下去。

除非他不要命了。

雨水淋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一!”他双手拢嘴大喊。

雨水吞噬掉喊声。

怎么办?

放眼望去,河水暴涨,已经漫过河道,雨再这样继续下下去,不出半天,水就会淹到山洞。

怎么办?

最快的方法是找到河道上游,顺水流而下,等到山洞附近,想办法攀住岩石爬到岸边。

抛开一切其他危险不谈,到时候怎么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