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山鸡。
他继续跑,看着空荡荡的巨石,“一一!”
他检查枯草丛、灌木丛、树后,石底。
没有人。
她怎么会跑这么远?
巨蟒!
冷汗从背心往下滚。
另外一条巨蟒。
他又拔路回奔,跑到泉池洞外藏匿巨蟒的地方,碎石完好地堵着洞口,地上也没有滑痕。
熊?
狐狸?
狼?
晚上他一直躺在前院,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儿声响。
他检视洞口,一点血迹都没有。
还有什么能够了无生息不留痕迹地带走她?
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师父。
一定是师父。
师父在跟他开一种玩笑。
他往山上奔,上师父常去的林中空地寻找。松树林极厚密,松针踩在脚上没有一点声响,光线像是回到了傍晚时分,昏昏暗暗,一处黑影,定睛望去,又什么都没有。
“一一!师父!”
地上堆着做了一半的木头人。
两棵伐倒的松树。
码成堆的松果。
一闪而过的松鼠。
就是不见人影。
“一一!”
他循纵线,一棵树一棵树下寻找,直到阳光穿透头顶的松针,照在地上,他才对自己承认,他们也不在这里。
他的脸变得惨白。
师父有些时候不按牌理出牌。
如果他有心藏匿作弄她,偌大的山野,除非他主动告诉他,他绝无可能找到。
他千防万防,却漏掉了师父的玩性。
希望师父分得清孰轻孰重,一一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禁不起在山里的颠簸跋涉。
山路湿滑,背阴的地方残留着夜晚的薄冰,床上没有狐裘大衣,至少她裹着那一件大衣。
他回到洞内,点起蜡烛,检视周围、地上的石头摆设,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又走到泉池内室。
扑面而来一股细风,吹得烛光左右摇曳,然后他看到角落里一撮白毛,瓜瓤形状,横在暗处。
“一一?”
白毛动了动,往暗处缩去。
“蒲一一?”
他走向角落。
白毛不见了。
“蒲一一,你可以选择自己出来或者我把你扔出来。”
没有动静。
他停下脚步,“我数到三。一二”
一片瓜瓤大小的白毛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三。”
白毛缓缓升高,声音从高处飘过来,“正常人都知道先看看屋内有没有人,才出去找。”
她看了半天的戏。
他压住怒火,“你故意躲起来。”
“谈不上故意。外头太冷了而已。”
“你可以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