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上蛇身，匕首尖对准了蛇头后三寸的位置，一通猛刺。

鲜血溅到他脸上，他的手没有停。

蛇尾将他击倒在地，他爬起来，被蛇身圈住，匕首仍不停。

后来匕首钝了，插进蛇身的速度也慢了。

蛇骨紧缩，几乎将他的胸腔挤碎。

只有几秒钟。

蛇身陡然松动，只见蛇头还剩半截挂着。

巨蟒一动不动躺在路边，身体温热。

师父的声音吓他一跳，“你把蛇精打死了？你会遭报应的！”

师父把脸凑到他跟前。

他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往回走。

师父又追上来，“山下的人每年都供奉蛇精的。”

“这是一种唯心主义。”

“唯什么心！我要去告诉他们。”师父踏着小径走了。

师傅是个妙人

是的！

第七十八章 癫师

回到竹屋，他摸了摸她的手，冰冷。

他将她重新抱回山洞，火炉里的火还在烧。

他去院子里拾掇柴火，将石头扔进火堆，提着水桶到前院提水，等水桶装满水的功夫清理泉池。

他担心池子里溅上了巨蟒的血。

其实不可能。

可蛇还有涎液和呼吸。

他回前院提水，经过她身边，他停下来触摸她的鼻息。

很久才感觉到。

泉池左边角落总是集着一汪水。

他明明用手将它们全抹掉了，又有新的水出来。

一开始，他以为是温泉又回来了，可水是凉的，浸手。

他堵住出口，将滚热的石头扔进去，一块两块，凉水冒出的速度加快比他提水的速度要快。

很快，泉池便满了，水从池沿溢出来，流进四处的石缝里。

被石头煮热的泉池很快变凉。

再多的石头也是杯水车薪。

他将石头砸进泉池。

温泉没有了。

泉池再也指望不上。

杀死巨蟒时他心中一丝涟漪也没有。

这冷血无法用到她身上。

他走到床边，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他看着石壁里透出的火光，心里生出祈祷的句子。

老天爷没有回应。

石壁后头传出爆裂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随它去吧，他躺在她旁边。

她的呼气变得粗而沉，像一种低吼。

哪怕有花呐！

他的眼底涌起湿意。

他握紧她的手，好像他可以留住她。

“我真不喜欢这个地方。”她的声音又大又急。

他坐起来，看着她。

她的呼吸弱下去，连吼也没有了。

“我也不喜欢。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他躺倒在地，疲惫已极，任水坑浸湿自己的后背。刚刚刺杀巨蟒的手臂一阵酸麻，他将右臂伸入泉池，希望冷水减少疼痛，可那水并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