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没错,项链一看就十分贵重。”
他捏住张镇山的脖子,将他举离地面。胳膊上青筋暴突。
挨过打的打手们只敢远远地围着他们,左右走动,却不上前。
“你还有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张镇山掐住他的手腕,“我说,我说。”
他松开手。
“蒲小姐并没有来过这里,我们看到报上的悬赏启事,故意叫人放出风去。”
他又捏住他的脖子,“想好了,再说一遍。”
“句句真话。”
“几点了?”
“啊?”
“我问你现在几点了?”
“夜里夜里一点多。”
“大世界的帐,我们以后再算。”
他扔下张镇山,走出烟馆。
肩膀因为出拳太用力而酸痛,左腿收腿太慢被一条桌腿打中膝盖,走路也不太顺畅,其他的,都还好。
夜里一点。
从她离开大世界,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真有人掳走她,已经到了对方开出条件的时候。
蒲公馆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口信。
蒲望石召集了上海滩各有头有脸的人,齐聚蒲公馆,“劳烦各位,看在我蒲望石的面子上,替我放出风去,蒲一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叫上海滩替她陪葬。到时候,我可分不清谁该死,谁又是无辜的。”
去找元吉的路上,江世起突然想起一个人,张先生。
他把车子开到万和书店门口,叫醒睡梦中的店主,拿枪抵着他的头,“我找张先生。”
“江世起?张先生不住在这里。”
“你们一直跟踪蒲一一?”
“你不会以为是我们绑走了她吧?”
“任何人都有嫌疑。”
“目前我们只是跟踪她。”
“昨晚她从大世界出来碰到了什么人没有?”
“昨晚我们跟丢了,她是从蒲公馆的后门溜出去的。”
“别让我抓到你撒谎。”
“江世起,你已经被这些人同化了。”
他收起枪,踏上车子。
月亮竟然出来了。
挂在枝头。
它竟然若无其事地挂在枝头。
他狠拍一下方向盘,它仍然温柔如初。
你能看到她。
月亮不回答。
他将车子驶回蒲公馆,意外地看到元吉。
“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几个卖梨的兄弟说,王显发在大三元吹牛说是他绑走了蒲小姐。”
“有什么凭据?”
181 赌档是个很好的教训。
“喏,刚刚有人送来的。”
元吉的脸瞟一眼宴客厅的桌面。
一对钻石耳环。
“谁送来的?”他将耳环托在手中,耳钉上有褐色的血迹。从款式来看,正是一一前一晚戴的那一副。
“一个屁大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一个大胡子光头,给了他一颗糖,叫他把东西送到蒲公馆来。”福田叔从蒲望石的书房出来。
“这么晚?”
“穷人家的孩子,哪里还分什么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