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买定离手。走！”

白色手套旋动轮盘。

象牙球飞速旋转。

她只有一个筹码在黑色 4 上。

象牙球减速，弹起，跌落在 4 上。

人群啧啧称奇。

许多人跟着她赢了钱。

她数一数面前的筹码，打算离开。

“江大哥，这个怎么玩？”沈竹青问。

江世起扭身朝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对方点个头，快速跑开。

她终于看清沈竹青旗袍的颜色，藕荷色，西式裁剪，偏偏在胸口绣一朵金色的牡丹花。

哼，不伦不类。

跑腿的回来，手中抱着一个紫色楠木匣子，她认得那匣子，用来装筹码的，上回来大世界赌钱，元吉就是用这样的匣子给她装的筹码。

“喏，这些数字还有颜色，你看中哪个就将筹码放在哪里，白色小球最后停定在哪里，就算谁赢。”江世起低声向她解释。

有人给沈竹青让出一个位置，她也坐下了，并且小气吧啦地将一个筹码放在红 1 上。

哼，你是觉得我蒲一一会给你带来好运气么？

今天让我来挫挫你的威风。

她正将五个筹码放进 18，吕元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一，我们今天已经赢了不少钱，不如现在去看电影吧，有你最喜欢的鲁道夫·瓦伦蒂诺，胶片今天刚到。”

“等我凑够了 100 个筹码，我们再去。还差 9 个。”她冲他勾起食指，同时将五个筹码放到黑色 24 区域。

又有许多人跟着她。

“哎，还有下注的么？下注啦。买定离手。走！”

白色手套旋转轮盘。

象牙球加速旋转。

她扭头示意元吉，“最后一局。”

白色球减速，撞上铜挡，弹出，落在红色镀铜槽 1 上。

“赢了，江大哥，我们赢了。”沈竹青兴奋地抓住江世起的袖子。

江世起的笑容温柔又宠溺，“数筹码吧。”

荷官伸长揽钱棍，刮走 22 区域上的所有筹码。

身后一阵叹气声，“哎，蒲小姐怎么不灵了？”

“一一，俗话说，见好就收，你刚刚说了最后一局，我们走吧。”元吉又来催她。

“我说的是赢最后一局。我还说要赢够一百个，就要赢够一百个。”

第二局她放了五个筹码在绿格 00 上，当然是又输了。

第三局开始，下注的人里，一半人开始跟着沈竹青。

她呢？还剩一半筹码。

她盯着那对狗男女，我就不信你们能情场得意完还继续赌场得意。

她扭头对元吉说：“只是运气差了些，还远不到输的时候呢。”

沈竹青下完注，黑色 28，许多人跟风。她憋着一口气，推上所有筹码，下到她旁边红色 27.

“世起哥。”吕元吉喊。

荷官也看一眼江世起。

“开盘。”江世起说。

轮盘转动，象牙球逆时滚动，撞上铜挡，弹出，落在 27 上。

她斜睨着沈竹青，哼！看看老天爷帮谁！

轮盘继续微小滚动。

象牙球跌落一格。

落到 28 上，滚动没有停止。

左右晃动。

又像要跌回去。

她咬住手指。

恨不得用眼光推它回去。

它却赖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