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 28 上。

人群爆发出一声喊。

她所剩的筹码根本不够输的。

她气得站起来,看看荷官又看看江世起,沈竹青看上去有点不太相信,也望着江世起,“江大哥,我们又赢了。”

吕元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回一个楠木匣子,将筹码倒到她面前,“没事,输了算大世界的。输了算大世界的。”

她冷笑一声,“不用,我蒲一一这点钱还输得起。”

她打开漆皮手袋,从里头掏出一块洁白莹润的茉莉花形玉坠,拧动坠扣,茉莉花旋转成两半,变成一枚小小的印章。

“元吉,随便拿一张什么纸给我。”

有好事者立刻递上一张包瓜子的土黄色草纸。

蒲一一看也不看,将纸摊在绿呢台面上,重重扣下印章。然后将纸递到荷官跟前,“这张纸,拿到任一家蒲氏银行或者典当行里,不出半个时辰,能兑出一千块鹰洋。这一千块,除了补足刚刚所欠,剩下的全部当做下一局的赌资。”

荷官怎么敢接!

她将纸扔到轮盘上。

人群里有人嘀咕,“怎么会那么值钱?”

有个懂行的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见川先生生前最后一副作品就是这个金镶玉茉莉花章,为了怕人模仿,里头暗设许多机巧。蒲先生当初起这个意,也是怕他家的小姐在外遇到急事需要花钱。不过据说,蒲小姐此前从未用过此章,今天得以一见,实在有幸,不知道能否……”

蒲一一抓起草纸递出去,“想看就看个够。”

人群传递一番,又递回到桌面。

“江经理,这张纸作赌资,能不能作数?”她问。

江世起点点头,“蒲小姐想玩,大世界当然奉陪。”

“好。”她将草纸押在 18 上,一来 18 号是她的生日,二来,她下个月就要 18 岁了,算是讨一个好彩头。接着,她对荷官说,“这一局,这个球要是落不到这个位置,我就叫人剁掉你的手脚,扔进黄浦江里喂鱼。”

人群哗然。

荷官更是吓得面无血色,退缩着不敢上前,更不消说吆喝大家下注了。

江世起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猛吸一口,吐出烟雾,笑说:“蒲小姐就是爱开玩笑。赌博的事,听天由命,怎么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荷官有别的事情要忙,这一局江世起来陪大家玩一玩,来,大家下注。竹青,你想下哪一注?”

众人见有江世起掌舵,迟疑片刻纷纷上前,兴许是被蒲小姐刚刚的气势所慑,跟着她下注黑色 18 的人又像先前一样多了。

“还有下的吗?没有就开盘了。买定离手。”江世起转动轮盘。

轮盘转得飞快。

象牙球更是像要跑出轮盘一般。

周围安静极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盯着那颗白色小球慢下来,撞上铜挡。

弹出。

跌落。

滚过 18.

滚过 12.

停在沈竹青放筹码的 9 上。

“哎呀。又输了。”有人喊。

她咬着下唇站起来,满脸通红。

“得罪了,蒲小姐。看来今天运气没有站在你这边。”江世起的声音冷酷得像屠夫手中的刀。

“江世起,你以为我好欺负么?”

她抓起桌面上的金叶筹码砸向他,他没有躲。

“哎哟,愿赌就要服输的嘛,要是我们个个输钱都像这样发脾气,赌场不要开了啦。”人群里有人说。

大家开始指指点点。

她瞪视着包括江世起沈竹青在内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