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钝,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从来就没能跳出过蒲老板的手掌心。
她把钥匙还给掌柜,房间也不换了,回屋上床睡觉。
睡醒了才有精神和脑子跟蒲老板斗智。
至于江世起,只好委屈你在监狱里多呆几天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楼下汽车喇叭响,一声接着一声。
她想要掀开窗帘骂人,又作罢,跟旁边屋的麻将一样,说不定又是她爹爹的新招。
按兵不动。
以不变应百变。
她躺着,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出神,那只黑尾巴的大蜘蛛已经三天没出现了。
说什么今天也要找到它。
咚咚咚。
又有人来敲门。
她故意不应。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掌柜的。姑娘,楼下有人找您。”
“知道了。”
蒲老板终于沉不住气了。
这一回合,她赢。
她先在床上躺够了五分钟,然后慢条斯理地起床,慢条斯理地穿衣裳,又慢条斯理地洗漱。
镜子里的脸白净清爽。
不对。
她翻箱倒柜地找,找了半天,才找到半张黄烟纸,拿水浸湿了,往脸上擦。
照镜子,不够黄。
再擦。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看上去跟安修女差不多年纪。再配上那件棕黄的毛线裙子,叶悬济看到会直接拉她进医院验血打针。
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子女的。
她慢条斯理地下楼。
旅馆一楼楼梯旁的小客厅是空的。
“人呢?”她问掌柜。
掌柜朝门外努努嘴。
然后她看到了他,一个高个子,手上拿着烟的不笑的男人。
她飞了出去。
确实是飞出去。
她先是跑的,却没有看到门槛,于是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他的手臂上。
“江世起,是你!”
她跺着脚,仰头看他,一个人怎么会在巡捕房呆了几天后就变得好看起来?
“你以为会是谁?”他的脸不像刚刚那样冷峻。
“债主。”
“差不多。今天该去换药了。”他扔掉手中的烟。
“换药?”
“最后一次了,走吧。”
他替她拉开车门。
她站着没动,“你不是被巡捕房关起来了?”
“刚刚放了出来。”
“为什么会放了你?”她盯着他。
怒意爬上他的脸,“人不是我杀的,他们自然要放了我。”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我都想不明白。江世起,这么好的日子,我们也不要去换什么药了,我带你去爬山吧。反正大世界还被封条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