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盯着她。

“唉,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胳膊还封着纱布,怕什么山,万一再摔一跤,就像刚刚……”

“你不知道,在我们南京,有一个说法,人要是倒了霉,时过境迁,一定要去爬一座山的,把霉运都仍在山上,从此以后平步青云。”

“你们南京。你是南京人?”

“土生土长。”

胡说八道又不犯法。

“改天吧。送你换完药,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你是说,你从巡捕房出来就来找我啦?”她红了脸,可惜脸上的黄蜡太厚,看不出来。

“不要多想,”他指着她,“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完成我计划表里的一个任务而已。”

她皱皱鼻子,“我的伤口已经不疼了,自己去换药就行,你要是着急的话,去忙你的事情。”

他看着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什么日子?”

他瞥一眼她的裙子,“换了身衣裳,连脾气都变得温顺体贴。”

她承认刚刚觉得他变好看是自己眼花。

“真想不到你对我的偏见这么大。”

“也可能是你藏的太好。走吧,我送你去医院。算是我赔礼道歉。”

“呃?你做了什么?”她紧张起来。

“这么快不记得阿黄了?”

“哦,开个玩笑而已嘛,又不是真的狗屎。”

就是这种温顺体贴?

“三天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上车吧。”

他让她坐在他的旁边。

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隔着毛线裙,掌心火热。

她偷偷扭头看他。他发觉,横她一眼,“你凶巴巴的样子看上去更正常一点。”

她也觉得开心。

不管怎么样,江世起没事了!

这次是叶悬济给她换药。

他看到江世起,不像她那样吃惊,只问他要不要喝咖啡,他的抽屉里有一罐上好的美国货。

江世起冲他举了举手中的烟,当是婉拒。

叶悬济替她换药时,江世起等在门外。

“年轻人啊,恢复得就是快。”

初愈合的伤口组织是婴儿粉。

“不用羡慕。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老,”她压低了嗓音,“一定是我爹爹给巡捕房打了电话。”

“嗯,我猜也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江世起?他一定对你感激涕零。”

“哼。他才不会。我也不稀罕。”

“也是,有什么比得上猜来猜去的乐趣。”

“猜什么?”

“猜对方……”叶悬济起身取高处一瓶棕色的液体,“猜你们多久会再吵架。”

“你跟徐来吵架了?”

“没有。”他白她一眼,好像在埋怨她说了不吉利的话。

“你们昨晚玩的好么?”

“不瞒你说,我们跳舞跳到凌晨 3 点。”

“你一定是兴奋地睡不着,所以才这么早来医院的吧?”

叶悬济点点头,“我的心脏都要爆炸了。”

“叶悬济,你可真不害臊。”

临走,叶悬济跟江世起说,这是最后一次换药,三天后自己把绷带拆了,一个月内别再受伤就没什么事了。

“会不会留疤?”

江世起竟然关心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