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也好,假也罢。他既因?缘际会?来到这?个时代,自?然是既来之则安之。
外物?,尤其是动摇心境的外物?,通通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人?之一生精力有限,他只做自?己能做的,该做的。
所以哪怕早就知道赵元俨暗中做了许多手脚,他也权当做不知道。
一个土都埋到天灵盖的老朽,就是再怨愤,也折腾不出什么。
初来乍到时他都如此?,遑论如今增添了许多底气呢。
因?此?赵昕面上不限丝毫惊慌,反而是笑眯眯的说道:“八叔祖,哪怕你?是宗室中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位长辈,但说话做事是要讲究证据的。
您说我这?个东宫太?子,国家储君是域外天魔,是邪祟。若是拿不出证据,恐怕荆王一系今后会?没日子可过。”
赵元俨忽地安静下来,只是鼻息依旧粗重,喉中嗬嗬连声,他是一头在竭力压制自?己狂躁情?绪的野兽。
到他这?个地步,个人?情?绪必须得放在子嗣延续之后。
赵昕又开始小口小口喝着茶,虽然凭赵元俨先前的表现,他已经对心中的疑问有了解答,但听故事嘛,不听人?亲自?将故事讲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圆满。
再说了,他还得拖时间呢。
赵元俨也没有辜负赵昕的期望。一杯茶还没见底呢,嘶哑的声音就再度于耳边响起:“我的,原本该是我的!我才是最像太?宗皇帝的儿?子!也是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赵元俨这?话还真是不掺杂一丝水分,太?宗皇帝的确因?为这?个幼子孝顺聪明,非常地喜爱他。
不仅常常让他随侍左右,还特地将他拖延到了二十岁才就封离宫,因?他排行第八,于是民?间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二十八太?保。
比起他那个继承了皇位的亲爷爷,态度完全两样。
但赵昕感到的只有悲哀。权力这?种东西啊,异化能力实在是过于强了。
都命不久矣了,还在念叨什么皇位,不如想吃点什么就吃点呢。
比如说他就一直馋那碗因?为忙着抢险而没吃上的红烧排骨。
单瞧那颜色,就知道食堂的大师傅是用了心做的,而如今只能在梦里想想味道。
虽说出于临终关怀的考虑,提倡顺着病情?危重之人?的意思?来,但在赵昕的人?生字典中,只对母亲和姐姐展现包容这?两个字。
所以他毫不留情?地给怼了回去:“有道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就八叔祖您那胆子,一盆加了墨的水,就当是有人?要下毒暗害你?,忙不迭的骑马离宫,还想坐皇位?
“所以哪怕是风传先帝在弥留之际于胸前比了个八,也没人?敢扶保您登位。
“再者成济当街弑君,令晋明帝司马绍言祖宗得国如此?,晋祚岂能长久。
“五代武德太?过充沛,太?宗兄终弟及,不合常理常规,始终有烛影斧声之疑。
“先帝若再来一次,恐怕本朝就要再演唐时的玄武门继承法了。所以哪怕八叔祖你?得太?宗皇帝喜爱,也从来没有过机会?。
“老实待着吧,八叔祖你?帮助爹爹重认生母,爹爹会?加恩的。”
赵昕说完,就准备放下离开。
被围城困囚的可怜人?罢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只因?为我生得晚?只因?祖宗的一己之私,所以我们?就要困囚一生吗!
“天潢贵胄,金枝玉柯,却如笼中的鸟,被圈养的猪,连这?东京城都出不去!被养成了草包庸才,为你?们?让路!
“你?知道吗?我少年?读史,为刘秀、刘备、刘裕前赴后继再兴炎汉而壮怀激烈,但他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