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山,不解释你会后悔的

31 初雪

一大早,江禾冬两人就忙着扫雪,他俩戴着皮帽,裹了一双棉手套,拿竹扫帚与铁锹把雪往院中间堆,很快就攒起一座皑皑的小山包。

昨日上午,天还是湛晴,到了午时,竟开始稀稀拉拉飘起雪花,空气中结着冷意。

到了夜里,黑天突然刮起呼啸的狂风,拼命摇动树木,发出呜呜的声响,尘沙拍打着窗纸,窗棂颤动,很是吊诡。

活像小时窝在娘亲怀里听的志怪录,鬼怪妖魔踩着黑云出场前的征兆。

江禾冬有些怕,这样的恶劣天气总叫他想起一些不吉利的传说,各种离奇诡事在他头脑中不管不顾地流窜。

他怕得不行,主动挤进林嘉山的被子,汉子胸膛火热,江禾冬安心不少,攒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揪着他胸膛的布料不撒手。

林嘉山坐起来,替夫郎掖掖被角,扎得密实不透风,又把江禾冬的被子横过来遮盖着。

一入冬,林嘉山就张罗着搬到了西厢房,土炕与厨房的炉灶相连,夜里灶上留些火炭,热气顺着管道钻进炕底,一晚上屋子里都是暖和的。

两个大人盖一条被子,多少有些拥挤,但今夜寒冷,朔风凛冽,火不旺,土炕也只是温着,被卧虽没有冷得像铁,却也算不上温热,两个人依偎着也好互相取暖。

胳膊从夫郎与枕头之间的间隙穿过,两条长腿夹住夫郎的腿,将人完完全全笼罩住,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背哄他入睡,林嘉山像哄小孩儿似的,竭力哄着他的小夫郎。

对于这样的举动,江禾冬很习惯似的,用头抵着林嘉山的心脏,稳稳的心跳就在他的额间绽放。

林嘉山有些遗憾,自己从小到大没听过童谣,不然此刻就该哼两句,即便调不成调,也应当能叫夫郎心安。

早起时,甫一睁开惺忪的睡眼,便觉着屋里亮堂堂的,一推开门,入眼便是白皑皑一片,天地间似乎只剩这一抹无尽的白。

江禾冬煮了疙瘩汤,白面兑少许温水,拿筷子不停搅拌,搅成絮状。

用小青菜炝锅,面絮分次倒入,很容易就做熟了。

疙瘩汤温温热热,喝了好发汗。

正忙活着呢,又开始簌簌飘起小雪。

江禾冬仰起头,雪花自苍穹簌簌下坠,“先把房顶上的积雪清了罢!”雪压得太厚,怕冻裂房面,再修补就不容易了。

江禾冬在底下扶着木梯,林嘉山单手拎着铁锹,三两下踩着梯子上了房。

“当心些,我要往下推了,别砸着你。”

江禾冬忙搬着木梯闪开身形,躲到房檐底下避着。

林嘉山往下望了几眼,确认夫郎安全无虞,往前一推,一堆积雪就扑通扑通向下坠。

灶上火烧得很旺,锅里的水都开了好几遍,咕嘟咕嘟滚得正沸,“快烤烤火,别冻着。”江禾冬忙端上一碗姜汤,又使温布巾反复搓擦林嘉山冰凉的手掌。

后者鼻头通红,棉袍淋了雪,潮乎乎的,还结着小冰晶。

他哈一口气,尽是白雾,冷不丁进了暖和屋子,冷热交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禾冬寻思着给自家夫君做条棉裤,余下的布头棉花再絮一副厚手套,家里的几副手套似是多年以前的,戴在手上都不发暖了,没瞧见把人的双手冻得红肿嘛!

瑞雪兆丰年,林嘉山捧着碗暖手,看着窗外纷纷飘雪道“不如今日吃些锅子?好暖和身子。”

江禾冬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其实他也有些馋了,这样的雪天配热锅子绝佳。

顶着风雪,江禾冬披上旧衣就下到地窖里,特意挑了几个个头小些的菘菜,涮锅子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