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集口时,林嘉山忽地想起自己的水壶落在摊位上,叫江禾冬守着板车别动,他去寻。

江禾冬百无聊赖地揪着草秸玩,一节节衰残枯黄在他手中断裂。忽地,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形在他眼前晃动,“呀!糖人儿!”

他兴奋回身,就见笑意吟吟的林嘉山举着糖人儿平视自己。

白兔银簪,兔子糖人儿,自己在林嘉山心里这样像只兔子嘛!

江禾冬捧着糖人儿,稀罕的不得了,生怕他化了,也觉不出累。

正当两人一前一后步伐轻快往回走时,却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作者有话说】

猜猜他俩遇见了谁

30 吃醋

后晌午日头正毒,怕江禾冬的宝贝糖人儿晒化了,他俩就特意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小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行人。

他俩打远处瞧着,那一男一女一路贴着彼此走走停停,笑语欢声。

那汉子头戴纶巾,身着碧色的缎袍,腰备环佩,这是时下最常见的书生打扮。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有银钱置办这样一套行头,只是林嘉宝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不屑于乡野村夫为伍,磨着他娘买了一身,五百文呢!可把林氏心疼坏了,捧着钱袋子念叨了好几日。

林嘉宝浑不在意,小山村里出来的书生,任谁也买不起这样的锻袍,学堂里他还是独一份儿呢!这套衣裳给他挣足了脸面,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只是这两年他抽条蹿个儿,衣裳却不长,袖子和下袍都短出一截,怎么看都露着别扭。

那女子是清源村少有的美人,虽算不上天香绝色,确是少有的清丽美人,她并未搽脂抹粉,着佩钗环,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清丽可人,眉间蹙着盈盈秋水,腰肢纤细,弱柳扶风,一点也不像乡野间的姑娘,倒像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十足的惹人怜爱。

江禾冬认出这女子,很吃味地盯住埋头哼哧拉车的汉子,啧,差点就同人家成就一段令人艳羡的好姻缘呐!

没错,这女子正是数月前同林嘉山退婚的李家姑娘,李金仙。

原本挨在一处腻歪不停的两人,听闻身后响动,忙不迭刻意拉开一段距离,各占小路的两头。

林嘉山一眼便认出他这便宜表弟,却对差点要成了他媳妇的李金仙无半点印象。

原本这婚事就是林氏逼迫着强按头,十足的荒唐,他回家之后的种种行为,隐瞒腿伤真相也好,任由流言四散也罢,都是为着叫李家主动退婚。

他没好气地觑一眼林嘉宝,对方回以一声嗤笑,满是鄙夷不屑。

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从小林嘉宝就仗着他娘,耀武扬威,目中无人,活脱脱一个蛮横的霸王。对大哥无半点敬重,什么兄友弟恭的圣贤书,尽数读到了狗肚子里,处处欺压孤身的林嘉山,若是林嘉山显露出半点反击,林氏就要拿着笤帚疙瘩抽人。

还记得有一回,他两天水米未打牙,饿着肚子上山,终于砍够了柴火,林氏没好气地丢给他一碗冷饭。

他捧着饭食一口未动,林嘉宝却凑到前面,伸脚故意踢翻了他的碗,一把稚气的童音说道,“白眼狼,你也配吃我们家的饭?还不去砍柴,喂狗吃都不给你!”

林嘉山青筋暴起,数年的欺压,高高在上的施舍,林嘉宝趾高气扬的模样,这家常便饭般的情景时时发生,尽数堆在他心头,叫他忍无可忍。

明明饿狠了,也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他狠狠地朝着林嘉宝挥了一拳,后者的门牙登时叫他打掉一颗,林嘉宝呆滞的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尖锐的嗓音伴着嚎啕大哭。

那次险些叫林大贵夫妇打掉半条命,原本事不关己悠闲看热闹的邻居都变了脸色,看着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