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禾冬才从屋里出来,快着手脚收拾桌椅盘碟,清扫庭院。小莺儿也上阵,帮着抱个扫帚,寻个簸箕,江家三代好容易忙活完,这才想起自家还未用饭。宴上的菜与汤做得皆可口,且油水也不小,因而剩的就不多,但也足够他们对付几口。
江禾冬就将菜都归拢在一处,折在一个盆里,稍热热便端上桌。众人这一天都累极了,明日还需得早起呢,于是没用多少,就各自收拾了睡去,江氏面带乏意,不放心地嘱咐了江禾冬几句,小莺儿也打着呵欠同小舅作别。
唯独江禾冬还有些精神头,他今日没跟着忙上忙下,他倒是想,可江氏与江春秀拦着不让,家里虽人手紧些,也不能叫准夫郎抛头露面。
于是便守着灶台烧水,水沸了便提到屋里开始沐浴擦洗,余下的炭火又点了个火盆。
夜里风凉,若不守着火盆,他是决计不敢直接进浴桶的,叫他着了风寒就不划算了。
夜色如水,万籁俱寂。火盆将屋里烘得暖暖的,水流温热,密密麻麻的包裹着他,褪去疲惫酸涩,令人舒缓极了。耳畔也只余簌簌水声和火盆中炭火燃烧的劈啪声,眉间的孕痣在热气蒸腾下,看着比平日稍明艳些。
正搓洗着,江禾冬不禁想起两个时辰前,雯哥儿扯着他同他说的那番羞人的话,呆呆地出了神,看着水波粼粼,水波底下是自己的身躯,他忽地想到些什么,回过意来脸又烫的通红,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可言说的反常念头,他错愕地摇摇头,像是要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统统甩尽,又忙闭了气潜下水,浮出水面后就忙低下头紧锣密鼓地擦洗。
17 第 17 章
第二日,江家早早的就挂上红灯笼,布上红绸锻,贴满双喜字,大开院门,喜庆非凡。
媒人与送亲娘子先结伴到了,这送亲娘子可有大讲究,要儿女双全,家庭和顺的全乎人儿,还不能与新人属相相冲。恰兰大娘属相相合,同江家也亲近,便请了兰大娘做送亲娘子,正巧这亲事是雯哥儿婶娘,也就是兰大娘的堂妯娌张罗着牵线的,都不是生人。
先给江禾冬穿戴梳洗,兰大娘取了胭脂,边轻轻涂抹边好生嘱托。“冬哥儿,不必听旁人信口开河,为着孕痣的事忧愁,你好好将养,身子壮了,自然就不愁生养!”话虽这样讲,还是有意将孕痣点的显眼些,怕夫家在意。不管哪朝哪代,女子与小哥儿终究还是难以立世。
两人不无怜爱的看着小哥儿,铜镜中的哥儿粉面桃花,眉清目秀,实是个标致的。
兰大娘扶着他的肩,作吃惊状忍不住惊呼“乖乖,冬哥儿平日里不爱装扮,我竟不知,扮起来顶顶好看呢,再没有比这更俊的小哥儿!真真是便宜山小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