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已经是黎明,好像有火把翻涌而出来烧我眼皮。我突然感觉喉咙似被电击,作呕到想伸手入喉把胃生抠出,拿来干煎再冻入冰柜。
糊涂间我翻箱倒柜,将你遗书缠绕几圈胶,密封到似涂满油的裹尸袋,势必不泄你半分魂魄。清醒后我不饮水不食药,第一时间翻出电话,再拨通给祈医生,如死鱼般倒挂在床边,只冷静讲一句,
“我不治我幻觉。”
祈医生那边大概至傍晚,片刻,她温和给我回复,
“明小姐,也许你误会,我并非来治你幻觉。”
我笑,知她在伪装。
这么多王医生,李医生,傅医生……我怎会不知这些医生招数?无非就是装我真诚好友,交谈间让我放松警惕,挖空我心思,教我当所谓正常人,最后使我忘掉你。
忘掉你,凭什么?
凭什么忘掉你才能当正常人?
凭什么忘掉你就是当正常人?
“祈医生,那你来治我什么?”
一场梦使我精力耗尽,我像落水冤鬼倒挂在床边,头发拖于地上。我没心思抬头,想你究竟是何等鬼怪妖魔,教我曾经半死不活变悲壮青年熊熊燃烧,最后你一把火又熄掉又使我彻底变死人?
难道真是你害得我身体生出什么要紧病症,为何人人都想要来医治我?为何人人觉得我忘掉你会更快活?
祈医生又笑,电话使她声音失真,却似萦绕在我身旁,
“我来帮你通灵啊,明小姐。”
原来她改说辞,不来当我朋友,要来当神婆帮我见你鬼魂。
我不响。
我盯我影子数十秒,直接挂电话。不久后,她发来一条微信:【也许再睁开眼,你会看见南小姐,这时你可再同我联系。】
我岂会真如她愿?
如果此种方法有用,那我定要找十个神婆过来,在西雅图大干法事,将你魂魄从奈何桥招回,日日困你于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