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郡亭知晓他这是在劝他行事低调,免得惹云犹厌忌惮。
可他闻言苦笑道:“嘉言,我已五载未归,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风光归去。”
温嘉言还欲再劝,可瞧着云郡亭那副酸楚的神情,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他眯起眼睛,露了个纯粹的笑,以茶代酒道:“那便照小王爷的心意办,嘉言相信,小王爷定会得偿所愿。”
云郡亭也举起杯盏,“那便,借你吉言了。”
贺岁聿回来时已是晚上,温嘉言临走时还拉着他的袍袖,苦苦告诫道:“如今箭在弦上,小王爷务必护好自己。”
见云郡亭颔首应下,温嘉言这才舍得离去。
送完人的云郡亭没回自己屋,而是去了厢房。
子逾正挑灯拨着算盘,云郡亭走路很轻,他丝毫没有察觉,直至手边的算盘被手掌遮住。
“王爷!”子逾忙起身道。
云郡亭示意他坐下,而后问道:“我要给垣北寄信,可唯恐被人拦截,你可有法子?”
子逾很快回道:“有!谨玉茶楼每月都会派人出去采买,可以将信带出。”
“好。”云郡亭颔首,自袖中取出信件道,“此事便交给你了?”
子逾点点头,又将信收好。
云郡亭看了看他手边的账本,又瞧见他眼下的乌青,不免出声提醒道:“大病初愈,别将自己逼得这般紧。”
子逾绷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郡亭又劝道:“日后还要辛苦你,若是熬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子逾闻言只好应下:“奴才知道了,还请王爷放心。”
云郡亭喟叹一声,敛下心中酸楚,起身出了门。
门外圆月高悬,他心中久久难安。
第50章 凛冬将至
深秋已过,凛冬将至。
云郡亭身披氅衣坐起身,屋内炉火烧得正旺,炭火在炉中噼啪作响。
洗漱毕,他着净袜行至窗边,推开窗子一瞧,只见窗外玉树琼枝、白霜遍地。
白絮飘飘然,不偏不倚落于他的眉心。
这是玉京的第一场雪。
垣北苦寒,他也不知如今周之墨怎样了。
“哎呀,王爷!”子逾与无乂二人行至廊下,子逾见此惊呼道。
他掸去肩发等处落的雪,又对云郡亭道:“这雪这么大,王爷赶快关了窗子罢!”
他捂着耳朵进门,云郡亭也关了窗,取笑道:“你如今真是越发唠叨了,我不过开个窗罢了。”
“王爷体弱,自是要仔细着身子。”子逾引他至圆桌旁坐下,将一早煨好的惠仁米粥搁在桌上,外加两碟糕点。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奴才知晓王爷喜食甜,可早上多食未免过于甜腻,王爷还是少食为好。”
待他摆好了,一抬眼却又见云郡亭正兀自在床边看起书来。他吐出一口浊气,显然对方并没有将他方才的话听进去。
子逾静默两秒,云郡亭意识到气氛不对,倏地回神,果然见子逾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
“早膳是吧?这就来。”云郡亭搁下书,也不再抬眼去看子逾的脸色,乖乖地坐在桌前动了筷。
子逾动了动唇,终究是没将话说出口,他收拾着食盒,想着云郡亭年纪不大,左右听不得旁人唠叨。
他暗自喟叹一声,拎着食盒出了门。
云郡亭用瓷勺舀着暖粥,无乂放下手中捧着的衣物,他瞧了眼,问道:“是谁送来的?”
无乂站在原地,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郡亭伸手抚摸着那洁白柔软的狐裘,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复抬首问道:“可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