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为何不将翊王放了?如今北秦太子也强硬要求将他放出,若是再拖下去毁了与两国的情分可不好。”
“是啊圣上,”杨鹤附和道,“常陆两党伪造证据,将祸水东引,若是再拖下去,东延恐要出兵!”
众人就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偏偏西康帝还未表态。
西康帝的指尖压着胤国公自煊东来的折子,心中也在犹豫着。
章倾俞劝道:“圣上,五年前我朝才经历与东延的一场大战,煊东饿殍遍野,如今不能再战啊!”
“是啊圣上,”一个内阁朝臣附和道,“如今垣北、翀南皆历经战争,蒴西今年的收成也不算好,一旦战事起来粮草恐供应不足啊!”
长公主也道:“还请父皇三思!”
西康帝看向高陵,后者道:“圣上,如今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翊王参与了这次的刺杀案,且他也是案子中的受害者,不如就早日将他放归东延府。”
西康帝允了。
颜璟一直垂着首,眼看大势已去,再多说也无益。
周遭倏地陷入寂静,周之墨瞥向杨鹤,又道:“父皇,儿臣以为两案发生的时机太过巧合,难免是有人刻意为之。”
正在此时,御书房门外的景福在门外通报,说是户部尚书宿顷宿大人在门外求见。
西康帝喝道:“放肆!朕不是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搅吗?!”
西康帝怒了,宿顷今日屡次觐见陈情不就是要为陆墘几日求情?却未曾想吃了闭门羹后竟还不死心,且刻意挑了这个时间前来。
“圣上!”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微臣是为常陆两家的案子而来,恳请圣上开恩见微臣一面!”
西康帝欲言又止,房内诸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后低语渐起。
西康帝面上挂不住,只好道:“传他进来。”
王庆前去通传,不一会儿宿顷便提着袍子进来了。
他身着绯色绣锦鸡朝服,袍子上沾了灰。他没在意这些,进来后径直跪下,摘了头上的乌纱帽郑重地搁在地上,而后高呼:“微臣有罪!”
御书房内众人皆是一愣,西康帝怒道:“宿顷,你这是做什么?!”
宿顷俯身磕头,直起身子后才道:“五年前,微臣任煊东布政使时,曾要挟时任户部尚书的陆墘贪墨梣郡瘟疫案五万余两白银!微臣有罪!”
诸人顿感讶异,宿顷此人一向两袖清风,朝野之中人尽皆知,又怎会做这种事?
“宿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杨鹤首先质疑,尖利的嗓音将众人飘远的思绪又拉回来。
宿顷一抖袍袖,将袖中的一本小册子拿出,连同折子一同递交给西康帝。
“圣上明鉴,这是那五万两白银的去处,一笔一笔微臣皆记录在册!”
周之墨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杨鹤,继而又转向宿顷,“宿大人的意思是,贪污案与陆墘无关?”
宿顷僵着脸,挣扎良久才答道:“回安王殿下,正是。”
西康帝细细看着上面的账目,面色阴沉。
折子猛然被合上,西康帝一手执着折子对宿顷道:“宿顷,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事情不是如此便是欺君!”
“微臣所述,句句属实!”宿顷伏低身子,字字铿锵有力,砸在众人的心头。
章倾俞面向西康帝,宽大的袍袖遮住他苍老年迈的手掌,他行礼道:“圣上,此事恐有隐情啊!”
西康帝当然知晓此事是有隐情,他虽着急定下常陆两家的罪名,可眼下内阁朝臣皆在,又不得不重审此案。
“是啊圣上,”一名朝臣道,“不若先让宿大人陈情?”
西康帝无法,只能应允。
“圣上、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