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墨道:“参与过梣郡瘟疫案的官员,如今御林军的指挥同知贺岁聿。”
第39章 玉石同烬
傍晚时分雨势消退,斜风细雨似银竹。
狱中湿气重,眼见的就要到深秋,云郡亭的咳嗽声硬是止不住。
刑狱如今受大理寺看管,有林懿行在,云郡亭得以与时凉重聚。他也明白林懿行毕竟能力有限,不能时时看顾。
云郡亭身上原本花白的囚衣被血染得斑斓,纤白的手脚之上带着沉重的镣铐,他躺在草席上望着那扇飘雨的小窗,“今夜的雨势可不小。”
时凉跪坐在边上闻言一阵心酸,低下头去轻声道:“王爷,此时应是白日呢。”
云郡亭缓慢地抬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试图用掌心仅有的温度替他暖热,还苍白地笑道:“是我糊涂了。”
“王爷,只要咱们撑下去……”时凉趴在他的身上,啜泣着再也说不出话。
云郡亭摸着他的发,宽慰道:“我不会有事,你放心。”
时凉缓了缓,手掌触及他的伤口又很快缩了回来,紧张地喊道:“王爷!”
云郡亭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先宽慰他道:“我无事。”
他昨日受了鞭刑,颈下有一条蜿蜒的鞭痕蔓延至胸口处,他心觉再不出去便要撑不住了。
“既不审问也不去查东延府的账目,他这是要将我拖死啊。”云郡亭气若游丝,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时凉一听这话就慌了,焦急地问:“王爷,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你家王爷命大着呢,”云郡亭笑道,“我们还要一起回东延。”
时凉乖巧地点点头。
其实,他对东延并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只是因为这是云郡亭的心病。
云郡亭艰难地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小小地卖了个关子:“要出去也不难。”
时凉眸子中终于有了神采,“奴才就知道王爷心中是有成算的。”
墙壁上的灯被点亮,云郡亭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来提人的狱卒往牢中瞧了眼,暗骂一声晦气。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还自不量力地要谋害圣上。
云郡亭被两名狱卒夹在中间,一瘸一拐的出了牢房。
堂内,颜璟身着轻甲,正灌着热茶。
身侧的狱卒又添了新茶,颜璟划着杯盖,看向被带进来的云郡亭。
颜璟放下杯盏,先开了口:“许久不见,小王爷在狱中可好?”
“见不着你,自是好得很。”云郡亭在椅上落座,行动之间带起一阵锁链的响动。
颜璟讥笑道:“小王爷就算下了狱、受了刑,也依旧是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颜璟一个眼神,在堂内的几个狱卒便识相地下去了。
房门被轻掩上,颜璟起身踱步至他身前,矮下身问道:“云郡亭,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颜大人不必问了,”云郡亭抬眸瞧着他,原本那双楚楚可怜的湿眸中满是讥讽,“本王是不会与你这般人共事的。”
“原来,”颜璟笑着,倏地掐着他的下颌厉声道:“你也瞧不上我!”
云郡亭下颌生疼,被他甩开后回首瞪着他:“对,本王就是瞧不上你,你不过是一个以旁人性命换取自身利益的小人!”
“百禄台死了多少人,又伤了多少人,你全部清楚吗?你心中就没有愧吗?!”
“有愧?”颜璟直起身子,狂妄地大笑起来,而后才瞪着他道:“他们那是死得其所,是他们的荣幸。”
在这幽暗的牢房中,云郡亭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无端涌起恐惧。
不得不说,颜璟这人太疯了。
“颜璟,你想谋取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