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原是如此,是学生寡闻了。”林懿行道。

高陵捋着胡须,一向对这个谦逊寡言的学生很满意。

高陵沿着乌木窗子望向外面,只见一柄油伞正从门口而来。

伞下那人身着乌金大袖,衣袂风吹起,他身姿挺拔气场也足,待伞沿轻抬,隐隐可见眼下青黛及眉眼间透着的凶戾。

高陵与林懿行出门相迎,宿顷已将周之墨请到了檐下。

大雨正顺着屋檐流下,连成串的雨水砸在大院中。

周之墨将收好的伞搁在廊下,又遣走了宿顷,这才与高陵二人入了旁屋内。

“殿下去查了陆家的账目,对于案子可有眉目?”

周之墨请高陵落座,而后自己才坐,答道:“陆家的账从来都是陆夫人在管,查起来倒也容易。”

他朝后一挥手,遗殇就将从陆家带来的账本呈了上来。

“父皇念着旧情,并未责难陆氏家眷。不过,方才本王到陆府时,遇着了奉旨搜查的颜大人。”

提到颜璟,周之墨与高陵对视一眼,又一同喟叹。

“高大人与城防守备军主审此案,可还顺利?”周之墨问道。

高陵素来谨慎,只是折中答道:“颜大人如今乃是圣上亲信,得罪不得。”

其实他们心中都如明镜一般,颜璟是圣上亲信,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圣上授意,也代表着圣上的态度,不好得罪。

且若是圣上无心查常陆两家,那这个案子他就起不来,换言之就是,如今是圣上执意要查常陆两家。

如今颜璟圣眷正浓,就算是高陵也只能暂避锋芒。

“圣上这几日可好?”高陵掀开账本,关切地问道。

西康帝自万寿节那日便称病不上早朝,谁也不知他是真的病了还是别的。

安抚北秦和南楚的事都推给了章倾俞,可那些个使臣日日见不着西康帝,也不就能详谈议和细则,好在他们不急,索性便在玉京耗着。

“还是老样子,日日卧榻不起。”周之墨蹙着眉心,面带愁色,“就连宿大人前去陈情也被挡了。”

“高大人,翊王一事可有定论了?”周之墨瞧着只是随口一问。

高陵对着账,又着那两个小太监去请两个户部的官员来,这才道:“如今正以常陆两家的案子为主,翊王一案便暂且搁置了。”

周之墨抿着唇,垂眸看着眼前的账本。

林懿行看着周之墨,蓦地在旁插话道:“其实翊王一案若说查办倒也轻松,颜大人不过是凭着银票与那封信件定的罪,若是能将东延府中的账本拿来一查便知。”

林懿行喟叹一声,道:“只可惜,如今颜大人忙着常陆两家的案子。”

周之墨心下了然。林懿行话中之意就是颜璟不想查,也不急,就这么搁着。

高陵却道:“常陆两家的案子与翊王一案相牵扯,两桩案子疑点颇多,还是要以常陆两家的案子为主。

若是陆墘任户部尚书时的账真有问题,或是又有了其他证据坐实了两家的罪名,那么翊王或有勾结逆党、霍乱西凉朝政之嫌。若是两家无罪,那么万寿节的案子或就翊王一人策划。

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待常陆两家的案子结了,再去查翊王的案子也不迟。”

林懿行翻着户部的账本,“老师,翊王不过质子,这么做的目的在哪儿?”

“若他真的与两家勾结,那许给他的好处定是荣归故国。若此事是他一手策划,那他在林中之时便应死遁离去。”高陵说着,看向周之墨。

周之墨扯了个笑道:“不承想遇着了本王。”

高陵思忖着,道:“照下官的猜测,应是如此。”

堂内寂静了一阵,稍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