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逾有些诧异:“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时凉晃了晃脑袋。
“那你攒钱做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子逾将手中的伞向他那边偏了点,又问道。
时凉又晃了晃脑袋,说起了自己的一些旧事:“我没有父母,是一个老乞丐把我养大的。虽然他总是打骂我,还说我是个傻子,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一年冬天,他求到了一些门路,把我卖进了宫。我盼着他能过上好日子,把每月的俸禄都送出宫去给他。后来他就病了,是王爷和娘娘见我可怜才给了些银子。可他还是走了,我当时就想,如果能有更多的银子,是不是就可以留下他了?”
子逾呼吸一滞,半天才开口:“他不是经常打骂你吗?你这样对他,真的值得?”
时凉冲他笑了笑,“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他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些是我该做的。”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跟着王爷来了这里?”子逾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凉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我就是一个洒扫的小太监,本不该我跟着王爷,可是我想跟着王爷。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像王爷这么好的主子了。
这里有很多人挤兑王爷,我们常常吃不饱饭,夏日没冰冬日没炭,甚至连一床棉被也没有。我当时就想着如果我和王爷有银子,是不是就不会如此艰难了?攒银子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时凉转过脸看向他,笑得纯真:“你知道王爷为什么每次进宫都不带着我吗?因为很多人都会围着我讨论,可明明宫中内宦比比皆是。他们总想着扒下我的裤子借此来羞辱王爷,说王爷身边连个健全的人也没有。”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就是贱命一条,只可惜连累了王爷。”
“你可真是个……”子逾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小傻子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就是不聪明,”时凉说得坦然,可捏着灯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我不如你和无乂,你们都能帮上王爷什么,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别这么说,”子逾难得温柔一回,“你在,王爷才能平安,若你出了事,那就是真要了王爷的半条命。”
“可若是我在,始终是王爷的软肋。”时凉沿着伞沿望向那阴沉的天,“王爷是要成大事的人,有一些坎儿总要跨过去的。”
子逾还没来得及劝,就见远处一辆马车踏雨而来,时凉忙迎了上去。
“哎”子逾忙过去将他罩在伞下,而后将手中的伞递给时凉,自己冒雨又撑开一把为从马车上下来的云郡亭遮雨。
云郡亭垂首掸着袖袍上的雨水,今天这天儿也黑,几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无乂跳下车,挑起点时凉的伞沿钻了进去,搓着手臂道:“入秋后真是愈发的冷了。”
而后嫌弃伞打得低,又拿过了时凉手中的伞,对他道:“时凉啊,怎么也不见你长个儿?”
时凉笑道:“我觉得现在也挺好。”
无乂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头上揉了两下,就像贺岁聿揉他那样。
子逾引着云郡亭穿夹道而行,见状不满地“啧”了声道:“时凉比你年岁长些,待在王爷身边的时间也更长,你这是做什么!”
无乂忙求饶道:“二位哥哥大人有大量,是我错了!”
子逾勉强满意,又去瞧云郡亭。
云郡亭沉着脸,维护的话让子逾说了,他就没再开口。
待到了院中,洗漱毕,他又被子逾灌了碗早早备下的姜汤,之后才道:“我今日乏了,你们也早些去歇息罢。”
子逾和时凉不敢多待,依言退了下去。一出门,子逾就拉着时凉直奔无乂屋里。
无乂正换着湿衣,见此用手捂住胸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