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聿眸色略沉，他举起杯盏，将杯中的酒饮尽。

他早上与周之墨切磋点到为止，想着不得罪周之墨，可若早知今晚他会给云郡亭难堪，他就该一剑将他砍了。

云郡亭靠在椅上冷眼瞧着，桌上的菜也没动几口。他觉得周之墨此番找贺岁聿切磋其实也是试探，既是试探，那周之墨定有目的，他想做什么呢？

“这么瘦，也不知道多吃些。”周之墨在他耳畔调侃道。

云郡亭冷冷地回道：“没胃口。”

那边又问起了垣北的事，宋与偕愤然道：“我们殿下受的伤可不少！其中一次伤在了肩上，又遇敌军埋伏，差点送了性命啊！”

在席中一阵惊叹与唏嘘中，云郡亭看向周之墨，后者冲他笑了笑。待众人又聊起了别的，才靠近几分道：“怎么，心疼了？”

他看着云郡亭微红的两靥，也不知是方才喝了酒的缘故，还是现在被臊的。

周之墨一直盯着他，却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从一开始便是错的。他明知眼前这人不可能完全属于他，却依旧想要占有，他不是个好人，一直以来想要的必须得到，哪怕不择手段，可面对云郡亭却束手无策。

或许，他真的应该放手。

云郡亭别过脸，并未答话。他正对上蹙着眉心的贺岁聿，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贺岁聿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觉得不对又怕僭越不好过问。

第25章 两不相欠

席面上的人喝得都有些高，周之墨召人将他们送回了府。遗殇最后送走了贺岁聿，转回来时却见周之墨眸中一片清明，方才佯装醉酒不过是想少说些话。

“门外等着。”周之墨吩咐道。

遗殇瞧了眼云郡亭，还是退下了。

“小王爷，”见人走了，周之墨逼近几分，喘息间酒气溢了出来，“今日是我不对……”

“安王殿下不过是想把我关起来，”云郡亭对此嗤之以鼻，嘲讽道：“何错之有？”

周之墨见此无奈喟叹一声：“情爱一事，或许本就不适合我。”

他垂着首，与云郡亭视线平齐，眸中深情款款却又掺杂了痛苦与纠结，“因为从未经历，所以终日惶惶不得安。”

也怕一时控制不住，像今日这般差点伤了他。

“你不得安？那我又算什么呢！枉我这半年日日忧思，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值！”

听了他的话，云郡亭咬着牙，那双水眸中的湿意几乎要溢出来，“罢了……罢了，是我自己瞎了眼，权当个教训了！”

他说着便要起身，周之墨下意识要去拦，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是他本就不配，是他错的彻底，内心的恐惧几乎将他占据。

云郡亭回首瞧见他半蜷着的手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喉中干涩，缓了口气才开口问道：“我今日明明白白地问你，你是周之墨，还是裴慎？”

“你从昨日就开始试探我，裴慎于你就那般重要？”周之墨收回手，颓然坐于软椅上。

云郡亭唇瓣翕动，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是。”

“那你所惦念的，是我还是裴慎？”周之墨起身逼近一步，却又想要触碰他却又克制住。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云郡亭瞧见他那颤着的指尖，偏过头去道。

周之墨比他高了不少，将通亮的烛火当了个严实，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周之墨的阴影之下。

“我就是裴慎。”周之墨满目哀戚地瞧着他，喉中涩得发苦。

云郡亭又抬首逼问道：“那当日的僧人与你是何关系？谨玉茶楼与你又是何关系？还有萧公子，你与他之间又有什么牵连？！”

周之墨双手撑在云郡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