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逾瞥了一眼，靠在墙上低声道：“大哥，你擦一晚上了，不会掉漆吗？”

“啊？”无乂眸光清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子逾嘴角抽了抽。

“谁？！”

随着无乂的一声低吼，袖箭已经飞了出去，檐上的瓦片被打碎，他此时已闪身到了院中。

他抬起手中的弓弩指向那人，下一秒却愣住了。

“兄长？”

贺岁聿踩着瓦片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地后揉了揉他的发顶就要往廊下走，“主子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无乂跟在他身侧上了回廊，如实答道。

子逾与贺岁聿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子逾目露戒备，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贺岁聿抱着剑，不咸不淡地先开了口：“我当萧公子安插在主子身边的人是谁，原来是万古商行的家奴。”

子逾压低声音回怼道：“原来贺统领也是王爷的人，这可真是委屈您了，我劝您啊，还是麻溜的收拾东西滚蛋吧！”

“您纡尊降贵的到这儿，目的不纯吧？”贺岁聿逼近一步，右手握住剑柄，眼见得就要拔剑相向了。

“你讥讽谁呢！这句话小人可不敢当。”子逾见他拔剑，一步迎了上去，挡在门口道：“贺岁聿！王爷已经睡下了，我不想生事！”

贺岁聿目光瞥向无乂，后者略一点头。

他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收了剑，低声道：“我是为王爷办事，早就不是戏生门的人了。”

“人心叵测啊，”子逾退回门前，语气颇有深意，“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

贺岁聿侧过身用眼尾瞥他，“我也不知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我今日是挂心王爷前来问候，你如此警惕是怕我说出什么对你不利？”

“贺岁聿，你含血喷人！”子逾嚷道。

“别、别吵了，王爷还在歇息呢！”无乂急得跺脚，忙不迭地把贺岁聿拉到廊下。

无乂将要问什么，贺岁聿便道：“这小子心术不正，盯紧他！”

他说完，拍拍无乂的肩，撂下一句“改日再来”就飞身离开了。

无乂回头看了眼子逾黑如锅底的脸，讪讪地笑了笑。

第18章 夜袭北秦

北秦 祐城

月悬林涧光如练，鼓风声声动人弦。

玉京城的风吹到了北秦边关，好似是乱世中动荡的引子，又或许是这个波澜壮阔时代的前奏。

两方局势不再胶着，北秦丢了四城，秦则宁已经两夜未合眼了。昏黄的灯下，他听着手下的将领汇报军情，可无一例外都是劝他早日与西凉言和。北和帝已然派人来问责，看样子也隐隐有了言和的意思。

而面对这个自负的年轻王爷，堂下将领满面愁容。劝不住，根本劝不住啊！

直到半夜，红烛燃到了底，秦则宁才挥手让他们退下，却始终没有接受议和这个提议。

他乃北秦废后所生，十二岁就被丢到了军营里面，参加过的战役无数，几乎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封了王，可不管他打了多少胜仗，北和帝一直不喜他。若是这场战役败了，他就永远被钉死在边关，永世也回不了盛京！

帘栊响处，一身着白衣袈裟的僧人走出。

在昏暗的烛光下，依稀可见他眼上覆着的白纱，合十的双手上绕着佛珠，整个人流露着悲悯与佛性。

“殿下。”他轻唤一声。

秦则宁微微瞥他一眼，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道：“既然来了，那便坐罢。”

僧人早已习惯他如此模样，不卑不亢地落座，“殿下还要再打下去吗？”

“事到如今，”秦则宁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