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1 / 2)

他轻笑了笑,头一次知晓自己这满身的反骨。

他搁下灯笼,揽袖捡起地上的枯枝,缓缓将梅树身上的雪扫落。雪簌簌而下,枝桠缓缓抬起。

寒风呼啸中,云郡亭瞥见枝桠的角落已经长了花苞,他小心地将那处的雪拨落,并步步退后。

“风雪压枝低,哀风遍野啼。”

他转过身,冷凄的月华照在他清瘦的背影。

“霜华凝瘦脊,冷月映孤栖。”

“旧侣恩成戾,心伤血泪凄。”

他想起当初在东延府,他望着月念着周之墨,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可惜,可惜啊……

“幽梦频惊断,离怀每泪迷。”

他蓦地笑了,眼泪散在风中,苦涩中掺杂了心痛与不甘。

“王爷王爷”

呼延霖从帐中出来,窥见那一缕微光,心中蓦地颤了颤。

灯笼灭了,他见云郡亭迎风而立,便加快了步子。

云郡亭翘首看向他,不由快步上前,愧疚地说道:“我无事,不必日日看着我。”

呼延霖松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灯笼,另一只手捂着他的红透的耳尖,问道:“冷吗?要不回营帐?”

云郡亭没听清,拨开他的手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呼延霖抿了抿唇,“王爷若还在散心,我陪您。”

云郡亭却道:“呼延霖,我想清楚了,我要去盛京。”

“好,”他马上应下,“我陪您。”

第115章 北秦霁王

众人在一路南行,不知何时,中途下了雪,纷纷扬扬,迷了前路。

狭小的马车内,烛光跳跃。云郡亭靠在软壁之上,手中捧着书卷,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显得格外落寞。

温嘉言小憩转醒,瞧见他还捧着书,不禁轻叹一声,轻声劝道:“郡亭,这马车一路颠簸,如此看书,实在是太伤眼睛了。”

云郡亭闻言,缓缓应了一声,缓缓地将书卷收起。

就在这时,厚重的布幔被猛地挑起,一阵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瞬间涌入车内,一枝带着残雪的红梅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云郡亭下意识地仰起脖颈,接过红梅后,另一只手yu严树缓缓将布幔挑起。

雪花肆意地落在他的额前,他望着拉着缰绳,在风雪中亦步亦趋地跟着马车的呼延霖,问道:“外面冷吗?”

“不冷,我习惯了。”呼延霖微微俯下身,目光望向云郡亭,嘴角扯出笑意,轻声回道。

云郡亭的目光落在他那被冻得绯红的耳尖上,心中一阵酸涩,“还是上来吧。”

“好!”呼延霖赶忙勒马,马蹄在雪地上慌乱地踱步,发出急促的声响。

他如今换上了北秦的服饰,与西凉的相差无几。

温嘉言静静地看向云郡亭,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后又迅速垂首。

如今的呼延霖,竟与当年的周之墨有几分相像,所谓相像并非样貌,而是神韵,二者同样带有浓厚的少年气。

抒尘寺

风雪渐停,三人绕至禅房处,后一大片竹林环抱。

三人沿竹林中的小路一路向更深处行走,落雪簌簌,拍打竹叶的声音在静谧的竹林中格外清晰,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座不大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

小院阶下有一青年抱剑而立,见着三人剑眉冷蹙,问道:“来者何人,胆敢扰霁王殿下清净!”

眼见得要拔剑,中间戴着斗笠那人却上前一步。他摘下斗笠,上面的雪混杂着雪水滑落,露出那人清瘦悲悯的脸。

再见故人,他那双泪眸逐渐模糊,轻声道:“凉阶,是我。”

凉阶掌心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