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郡亭扑上去,满脸希冀地瞧着他:‘大哥,我母妃是北秦的长公主,她不能死啊!’
‘先帝遗诏,朕若是不从那便是不孝。’他的声音很冷,冷得人彻骨,云郡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云犹厌将自己的袍子抽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我兄弟一场,今日我饶你一命,可皇贵妃,必须殉葬’
梦中场景一黑,倏地变成那日周之墨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你所珍视的东西或珍视的人,我都会好好护着。’
他那颗心似乎跳得厉害。
可不知为何,眼前的周之墨胸口处流着血,他满心恐惧地伸手去堵,殷红的鲜血却染红了他的双手。
周之墨!
云郡亭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屋内黑漆漆的,书案旁那半扇窗开着,漏了点月光进来,洒落在地面上。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掀了被子披上外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如今虽是入了夏,他却没叫人在屋内摆上冰盆,不然夜里总觉得凉。
他推开轻掩着的房门走到廊下,皎皎的月色照在他的身上,可他总觉得那个梦不是个好兆头。
如今林懿行已在太师府立住脚跟,长公主让何小世子递了个关于翀南水患的折子,那陆衡便奉命去了翀南,可同去的还有杨鹤。
这人恐会生变故。他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觉得心不安。
他倚在柱子上,望向垣北的方向,想起那一日周之墨策马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懊恼当时没有出门为他送行。
周之墨啊,如果你回来,从前种种我可以不计较了。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最心软的傻子,因为利用了旁人一次,便将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