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平道:“公主府毕竟在宫外,近日父皇时常召见,我并不得空。”
“哦?”珠翠轻晃,映照着那骄阳,更衬得她那张脸雍容华贵,带着上位者睥睨众生的威仪,“敬国公府覆灭,陈氏成了庶人,父皇竟还会召见你。”
周之平暗自攥起拳,面色也愈发沉了。
“本宫可是说过,皇后之位并不是何等野鸡都能妄想的。”长公主看向周之平的眸中带了几分狠厉。
她向阑珊使了个眼色,阑珊高呼:“公主,圣上召您去御书房,奴婢瞧着这时辰……”
“那便走罢。”长公主端坐在轿撵之上,也不去看周之平是何脸色。
如今许多人都认为她要扶持周之墨,殊不知那只是她挡箭的盾罢了。她知晓周之平此番只是试探,不给他好脸色也便断了他这条路,也省得日后烦心。
“皇姐!”周之平扬声道,“战场刀剑无眼,你的筹谋怕是要落空了。”
长公主并未搭理,车辇复行,一路到了御书房。
王公公的徒弟景福在门外候着,见了长公主便恭敬地将她引到檐下弓着身道:“公主稍候,东厂提督杨公公正在里头回话。”
景福叫人给长公主搬来了软椅,面上带着为难:“圣上有令不许打搅,还请公主体恤。”
长公主将手中的佛珠递交给阑珊,话里听不出喜怒:“既是杨公公在回话,那本宫便在此等着。”
“杨公公既是东厂总督又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想必面圣必是有要事相商。”长公主落座,又对景福说:“王公公如今年纪大了,有许多事还要你多帮衬。”
景福用袖角擦着额上的汗,点头哈腰道:“自然、自然,可奴才的本事不如师傅,圣上如今正为翀南水患一事发怒,也只有师傅能够劝住圣上保重龙体。”
“你师傅疼你,日后有的是机会学。”长公主暗中记下此事,今日西康帝召她前来,怕也是因为此事。
“欸唷!长公主!”
御书房的门蓦地开了,王公公自房中走出,见了长公主忙行了一礼,而后又冲着景福道:“混账东西!连长公主都敢拦!”
长公主开口劝道:“父皇既和杨公公在房中议事,本宫等上一等也无妨。”
王公公弓着腰堆着笑道:“长公主请,圣上器重公主,有何事是长公主不能听的呢?”
两人互视一眼,长公主微微一笑,随王公公入了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
“奴才拜见长公主。”
说话之人自房中立着,他声音尖细刺耳,两鬓之间已染了白发。长公主还是那副柔和的样子:“杨公公请起。”
“允晗,来父皇这边。”西康帝居于上首,面前的书案上堆满了折子。
“是,父皇。”她欢欢喜喜地过去,却未失了分寸,还是那副端庄的模样。
西康帝瞧着她,紧绷的神情有了片刻的缓和,他道:“允晗这些年是愈发稳重了,倒是有几分像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西康帝感慨完,长公主便依着习惯坐到西康帝身侧的一道书案前,却并未接西康帝的话。
西康帝吩咐人上茶,又侧了侧身子道:“关于翀南水患一事,允晗觉得该当如何?”
长公主思忖片刻道:“朝廷年前便下令开挖河渠,如今还是发了水患,或是地方官员行事不力?”
“倒是有这可能。”西康帝端起茶盏清抿了一口道。
杨鹤在前道:“回禀圣上,前些日子我等也探查到了翀南崧郡百姓闹事一役。”
“朕听闻,允晗近日派人在京郊施粥啊?”西康帝蓦地转向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答:“翀南万民因水患一事流离失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