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更不奢求你的心,你若是觉得我实在可恨,那便杀了我泄愤!”
刀尖对准了周之墨的心口,云郡亭的双手被他牵引着,握在了那冰凉的柄上。他一时哑然,手上覆着的是周之墨温热的双手。
云郡亭眼前划过了自己冬日被人摁在水缸中,夏日被人在殿外罚跪的场景。
而后,他仿佛又来到了宫门那日,周之墨为他撑伞,甚至不惜自己淋湿。还有雪夜那日,那个玉壶他怎能不知……
刀尖一寸寸接近周之墨的心口,雪夜那日蜿蜒的酒水似乎流进了他的内心。他奋力挣扎起来,尖锐的刀尖将周之墨的外袍划出一道口子。
云郡亭夺过匕首甩在地上,捂着被子心有余悸地吼道:“你是疯子吗?!”
“郡亭,信我一次,我会好好护着你。”周之墨那双深棕色的眸子满是柔情,云郡亭一时恍惚,竟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云郡亭头痛欲裂,沉默良久还是道:“我从来不信任何人,周之墨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的话好似在周之墨的预料之中,他虽是落寞却还是道:“小王爷好好养病,我会派人来照顾你,时凉伤好后我也会放他回来。”
他说完,床榻微晃,他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道:“我不日便要去战场了,战场刀剑无眼你我怕是再难见上一面。”
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云郡亭解下身上的斗篷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行至房门,他苍白的手扶住门框遥望周之墨那高挺的背影,久久不言。
……
东延府的人手被换了一批,新来的人皆是尽心伺候,云郡亭整日泡在药中,嘴里也总泛着苦。
贴身伺候他的叫子逾,是个读过书的,长相也清秀。听人说是家里遭了难才被卖掉的,云郡亭对他也颇为喜爱。
周之墨打那以后就从未来过,有时会托门房捎句话,无非是让他好生休息,却总是不进来。
还有一次,他同子逾在院中散步时,听到周之墨问门房他的近况,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